是三個大寫的問號。
「你到底要不要對我說?」 紀傾城皺著眉問。
宙的神色又恢復了自然,笑了笑,一如往常。
反反覆覆,神經病……
「我找到李安琪了。」宙忽然輕描淡寫地說。
紀傾城一愣,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安琪,宙幫她找到安琪了?
「她……安琪她……」紀傾城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問:「她真的還活著麼?」
「嗯,她還活著,她很好。我想有些事情,你更願意親口問她。你先去見你父親吧,我一會兒把她的聯繫方式發給你。」
紀傾城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謝謝你……」
「不客氣。」
等到紀傾城關上門離去,宙臉上那故作輕鬆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他竟然差一點就告訴她了,他差一點就沒有忍住,差一點說了不該說的話……
大概他真的一個人呆得太久,所以太孤獨了。
爸爸的車子在樓下等著,他的車子不開走,領導們也不好先走,結果就是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在那邊站著。
紀傾城最怕這種場面,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硬著頭皮走過去。
校領導見到紀傾城來,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紀傾城尷尬地笑了笑,迅速上了車。
孫秘書回過頭來,對紀傾城說:「大小姐,好久不見啊。」
紀傾城不討厭孫秘書,對他笑了笑道:「孫秘書好。」
「你去後面那輛車吧。」紀國棟對秘書說。
「是。」
「開車吧。」紀國棟對司機吩咐道。
孫秘書一走,車上就只剩下紀傾城、爸爸,還有他的司機,但是這個司機給父親開了多年車,一向沉默寡言,沒什麼存在感。
車子緩緩開出學校,校領導們也都消失在了視野里。
父女倆已經很久沒有單獨相處過了,平時紀傾城回家,總是挑小媽在家的時間,這對父女之間有小媽緩和一下,相處起來不自然,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尷尬。
車子裡是死一樣的寂靜,紀傾城覺得她很想跳車……
「餓了沒有?」醞釀了半響,紀國棟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來。
「沒有。」紀傾城乾巴巴地回答道。
父女倆又陷入了沉默里。
車子越開越遠,紀傾城的心情也越來越壓抑,她忍不住說道:「把我放我租的房子那兒吧,我還準備回去看論文。」
司機是聽紀國棟吩咐的。
「聽她的。」紀國棟說。
紀傾城鬆一口氣。
紀國棟還是改不了那嚴肅的態度,但語氣卻沒有平時那麼嚴厲了,道:「你媽媽那麼溫柔的人,你偏偏是個牛脾氣。也不知道你像誰……」
「還能像誰?」紀傾城沒好氣地說:「說得好像你脾氣比我好似的。」
放在平時紀國棟肯定又要氣紀傾城說話沒大沒小,可這一回他竟然笑了出來。
「是啊,像我。」紀國棟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道:「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回把比你小的男孩子打哭了,我揍你,你問我為什麼打你,我說你欺負比你小的小朋友我很生氣。你說什麼還記得麼?」
那麼遠的事情,紀傾城早就不記得了,她搖搖頭。
「不記得。」
「你很生氣,你說為什么爸爸可以打你,你不能打別人。爸爸也你也是欺負小朋友,你也很生氣,可以打爸爸麼?」
紀傾城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她估摸著自己當時應該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
「你不怪我吧?」紀國棟忽然問:「你還生爸爸的氣麼?」
紀傾城一愣,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不說我都不記得了。」
「我記得,每一次打你我都記得。」
……
紀傾城不知道說什麼,只有沉默。
「我問了厲時辰你的病。」紀國棟又說。
紀傾城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逃也逃不掉的,不如早點面對。
「我手術都已經做完了,恢復得挺好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