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陣子還只是抵禦,而後改防為攻,近來也已吃下班國的三處城池。
從褚國倒戈來的公子韌兵馬有限,不提也罷,三國里便是他這弦國最沒用了。
眼下弦國參了幾戰,不是在給戚國增員、就是在幫南束禦敵,除此之外更多的時候甚至是在幫那兩方增補糧草,姜懷許多時候甚至有點錯覺,覺得自己似乎並非一國,而是戚國或者南束的一片屬地,只能聽從朝廷調遣。
身後的臣子還在繼續稟話:「現下各國軍隊暫且休戰了,許是怕戚國攻勢太猛,皖國幾大商賈已不再向戚國售糧,另還下了血本大肆收糧」
有本國巨賈高價收糧,皖國農戶也犯不著自己向戚國倒賣,戚國的戰事持續多年,青壯多在戰場上,早已沒有足夠的收成,皖國如此,戚軍的糧草多少要斷一斷。
姜懷正想著,後面的聲音停了停,又續上:「另還有一事。臣聽了些坊間傳言,說國巫前陣子受邪巫攪擾,數日不得占卜。後來不知怎的,忽地又去月主面前占卜了一場,以致吐血暈厥。」
姜懷猛回過頭:「你說什麼?」
那朝臣拱手:「就是前兩日的事,具體情由未能打聽到,只聽說那日戚國重臣都在,國巫占卜之後突然暈厥,送回王宮時動靜不小,朝麓城中都知道了」
姜懷眉頭皺起,心中驚怒涌了幾番之後,又平靜下去:「戚國如若糧草不足,會求助於弦國的。」
那朝臣一愣:「君上?」
「先不必理會。」姜懷再度看向那輪明月,覆在上面的雲彩已幾乎卻被晚風推開了。
他輕輕一笑:「如若戚王親自寫信來,再呈給我。」
他說著笑意斂去,掩廣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拳。心底的火氣一點點地轉為擔憂,他驀地驚覺阿追已經從他身邊離開很久了,而在那個遠離昱京的地方,有人膽敢讓她勞累到吐血暈厥。
那他便顧不得盟友的情面了。萬般大義,都要戚王先允許她回來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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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阿追再度醒來時,只覺渾身都僵得難受。
她皺起眉頭,努力地動著四肢活動。胳膊終於抬起來,向旁一碰,便聽一聲迷迷糊糊的:「嗯?」
阿追一凜,訝然怔住。看清眼前情狀後,險些咬了舌頭!
視線中最近的,便是交領右衽的衣領,黑底銀衣緣的暗紋領子服帖整齊,但並不妨礙她面色通紅。
他、他
她混亂地稍抬了眼皮,嬴煥就側躺在她眼前,衣冠齊整睡容沉穩。再低頭看看,自己同樣是中衣中褲中裙都在,可是、可是可是他為什麼會在她榻上啊?
她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手再度抬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半點反應,才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向床榻另一側蹭去。
她蹭到了最里一側,後背緊緊靠著牆,和他中間空出的距離都夠再塞兩個人了,心跳卻還是撲通撲通的。
她在滿室燈火中傻著眼看他,邊是覺得他的睡容賞心悅目,邊是不知道眼下這情景是怎麼回事、又該怎麼收場。
她就只好繼續傻眼看他,直看得連他每根睫毛是個什麼走向都快變成烙印印在腦海里了,終於聽到珠簾響動。
胡滌帶著兩個宦侍進來叫他,湊到榻邊輕輕道:「主上,該廷議了。」眼一抬又脫口而出,「女郎,您醒了?!」
殷追神色僵硬地和胡滌對視著。剛醒過來的嬴煥稍打了個哈欠,驀反應過來胡滌剛才在說什麼,猛看向阿追。
而後變成阿追神色僵硬地和戚王對視著。
房中死寂得很徹底,連多枝燈上的燭火,都沒有一支敢晃的了。
阿追腦中千迴百轉地想眼下該說句什麼,嬴煥重重地緩了兩息,定氣:「本王沒動你。」
阿追:「哦」
他面色也紅起來,不耐地揮揮手讓沒點眼色的宦侍們退出去,待得房門重新關上,他強作鎮定地坐起身。
阿追還在神色僵硬地看著他。
「咳。」戚王咳嗽著緩了緩,「昨晚我來餵你喝藥,本想餵完就走,但也不知你夢到什麼了,喝到一半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