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案桌兩步,他倏然間渾身一震!
……雁逸怎知西南一邊多是□□兵?探子並未探到此事。
他循循地吸了口涼氣。
「來人。」嬴煥心中欣喜漸起,「告訴上將軍,他的要求,本王答應。」
「諾。」護衛一抱拳便要走,嬴煥又道:「等等。」
護衛定住腳。
他思緒轉了幾個來回,終於克制住激動,道:「從親衛里抽調二百人去守上將軍的帳子,不必讓他知道。」
「守上將軍的……帳子?」護衛不太明白,覺得戚王許是想說抽調二百親衛護上將軍周全?一道出征?
戚王強作鎮定道:「嗯,護他的帳子……他帶來的書卷太多了,有不少是從前戰事的記載,不可讓敵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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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洌帶著南束鐵騎抵達昱京時,昱京國府正有些暗涌著的混亂。
將蘇洌往裡請的官員都在冒冷汗,蘇洌拽了個人問原因,那人遲疑再三後,擦著冷汗說了。
大抵就是一直安靜無聲的弦公姜懷從幾日前開始,突然吵著要見戚王,道有緊要的大事要稟,必須立刻、馬上、半點都不能耽擱地見到戚王。
可是戚王親征去了。
留在此處的官員沒辦法,問他有何事,他又不肯同他們說,幾日之間這事已傳開了。貿然送此人去前線,他們不敢做主;蠻橫地讓這人閉嘴,也沒人敢去動手。
畢竟戚王一直沒殺他,不知是否有別的打算。
那官員稟完就看著蘇洌,大有請他拿主意救急的意思。
雖則請別國貴族來救這「急」也不合適,但實在沒別的辦法。眼下主上親征去了、上將軍前陣子也走了,國巫和雁夫人雖沒說離開,但去一問,都是婢子出來說「病了,不便見人」,官員們多少明白,要麼是也不在,要麼是不想管事。
是以蘇洌算是最適合拿主意的了,南束女王是他長嫂、現下各國還稱其一聲「睿國公子洌」。
蘇洌長吁了口氣定定神,就讓那官員將姜懷和老弦公都請出來,他問問究竟怎麼回事。
其實蘇洌心裡也不快,他不遠千裡帶著兩萬騎兵來接阿追,結果阿追走了?
戚王寫信託他護阿追周全,阿追扭頭找戚王去了嗎?
誰想收拾戚王和弦公間的爛攤子啊!
蘇洌在正殿裡一口口抿著茶,足足抿下去兩杯後還在不忿,但抬頭看見姜懷進來時,還是含笑迎了過去:「弦公別來無恙。」
「數月不見。」二人相互一揖,蘇洌這才注意到老弦公姜晉正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仔細看看,額角還青著一塊。
「這是……」蘇洌覺得詫異,再看姜懷也冷下去的面色,驚吸了口涼氣,「弦公怎可對長輩動手?」
「不是我打的。」姜懷切著齒深吸一口氣,「但他若不是我祖父……」
他將後一語忍下,向蘇洌頷首:「坐。」
三人各自落座,又讓旁人都退了出去,姜懷才鐵青著臉將始末說了。
他也是聽出端倪後「逼問」了祖父一番才得知,昔年父親和祖父慷慨地將國府後一半都劃給阿追,讓她與世隔絕,其實是另有打算。
用姜晉的話說:「弦國遲早要被別國吞併,但旁的國君多半也想重用阿追,她是弦國的最後一道保命符。」
從前的十幾年裡,她見過的人、經過的事太少,便不如旁人懂人情世故,不如旁人會冷靜思索。
遇到大事,她的愛恨就都會來得更凜冽。
已有數代國巫被各任弦公這樣壓制過,每一回都成效卓絕。從前雖不曾有這樣被滅國的事,但各樣的明爭暗鬥里,國巫不止一次因為這種「衝動」起到過緊要的作用。
「要不是後來去戚國待了幾年讓她接觸了外界,嗤……」姜晉說到這話時冷笑涔涔,「戚王攻下弦國當日,估計就被她一刀奪命了,再不然也從那時起就已對他恨之入骨,哪還需要後面的那些事?」
姜懷想起近來聽說過的阿追與期望翻臉後,讓戚國連吃了十幾場敗仗的事……狠抽了一口涼氣。
雖則他能體諒她的惱怒,但仔細想來,尋常女子大約也難做出這樣決絕得驚天動地的事。
而這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