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女牢,把慧心提出來問話。」
慧心的交代毫無懸念,除了聲音哆嗦點,語無倫次點外,內容和她說的並無二致。
江含征痛快地開口放人。
慧心離去前又看了夏芩一次,夕陽的餘暉由高高的石窗映進室內,陰暗潮濕的房間一片霧靄朦朧,慧心眼含熱淚哽咽一聲:「師姐。」
夏芩眉頭微蹙,有些不耐,有些生硬道:「你自己僱車回去,告訴師傅我沒事。這裡地方小,證人、嫌疑人、犯人沒辦法細區分,我是個證人,所以你不必像對死刑犯那樣對我作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好了,快走吧。」
說罷,十分無情地留給慧心一個漠然的背影。
慧心流著淚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幢幢鬼影擠滿她的視野,各種人類非人類的聲音在她耳邊吵鬧喧囂,她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受著非人的折磨,這種情況下,沒有吐出來已是奇蹟,自然很難再擺出什麼好臉色。
早聽說刑場墳地是鬼魂的聚集地,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縣衙牢房竟也不落下風。
她沒有過多的心力去思考自己眼下的處境,她所有的氣力都用來抵禦那些紛涌而來的聲音。
縣衙內,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很快歸來,對江含征報告說:「那把傘是馮家娘子借於柳俊青的,五月二十那天xià 大雨,柳俊青路過她家門外避雨,馮家娘子便好心借了他一把傘。她還奇怪,傘怎麼會跑到了城牆上的告示旁。」
江含征點點頭,目光若有所思。
不多時,衙役鐵英匆匆趕來,急急報告說:「大人,不好了,那把傘不見了!」
江含征握著椅子的手指一緊,慢慢站起身來:"怎麼回事?"
傘是此案唯一的線索,他讓人把傘掛上城牆,張貼告示,凡在死者死的當日見過這把傘的,皆來報告。所以傘被安置得很好,不會被風吹跑或自行跌落什麼的,還派人時不時地看視。
傘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除非有人盜取。
但誰會偷一把傘呢?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般人不會偷,兇手也沒必要偷。
江含征眉頭微蹙,這世上最難破的案件,不是那些思維縝密步步精嚴的連環殺人案,而是這種簡單、隨機、一擊便退的衝動型殺人案。
所以,一個山寺小尼姑是從哪裡知曉案件內情的?
江含征立即命人提人問話。
一夜未眠,夏芩看起來疲憊而憔悴,她微微垂著頭走進大堂,表情是超越年齡的冷靜。
一番過場般的身份調查後,江含征還是那句低沉的問話:「你是如何知曉死者的事的?」
夏芩:「是柳俊青自己告訴我的,他現在滯留關帝廟無法超度。」
驚堂木猝然一響,她不禁一驚,就聽見台上那全然陌生而凌厲的聲音傳來:「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夏芩有片刻的恍惚,像是無法相信那笑容溫暖的男子突然變成冷麵縣令一樣,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聲音竟和含笑說要幫她的聲音出自同一個人。
一個人,怎會這般前後不一差異巨大?
她穩了穩心神,恭謹道:「民女說的是實話,大人不相信,民女可以向大人證明。」她頓了頓,按照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脫身計策把收集到的資料款款道來,「大人的牢房中有個鬼魂,自稱張邯,臉色青黑,他說,他生前和父親起衝突,暴怒起來便要殺人。母親過來阻攔,撕扯中被一把推到灶台上,意外喪命,縣令判他大不孝,斬立決。
但別人不知道的是,他父親多次趁他出外務工之際逼迫他的妻子,所以他知曉後才那般暴怒瘋狂。但家醜的羞恥,母親的去世,以及根深蒂固的孝倫觀念,讓他無法說出更多的實情,於是,任縣官判了罪,在獄中服毒自殺。
他死後,妻子懷孕,他父親懷疑是自己的孽種,便逼他妻子墮胎,他妻子一根繩子吊在房樑上。結果,縣官還表彰了他妻子,說丈夫雖然不爭氣,但妻子卻是個以死殉夫的烈女子。」
血腥諷刺的內-幕毫不留情地糊到眾人的臉上,堂中或聽說,或經lì ,或從未得知此案的人都驚呆了,個個震成木雕泥塑一般,誰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樣的事。
夏芩:「還有個鬼魂叫牛
殺人傘(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