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從不與人爭執……什麼人會忍心……」
女子斷斷續續地哭訴,她身旁的男子愈加不耐,拉著她進殿去了。
不一會兒,後殿便傳來聲嘶力竭的哭聲。
夏芩抬頭望著天空,高遠蔚藍的天空偶爾划過一絲飛鳥的痕跡,她出神地望著,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表姐看不見我。」
不知何時,柳俊青來到她的身邊,夢囈般地說道。
「你有話要對她說嗎?」她問。
說話間,那對夫婦已走出殿來,女子還在抹淚,男子朝她的方向斜斜地瞥過來一眼。很特別的一眼,那雙眼像會說話似的,無聲帶笑,眼波欲流。
夏芩本能地覺得不自在,避開他的視線。
「表姐夫很討女人喜歡,」柳俊青垂下眼帘,低低道,「可他為什麼不能對表姐好一些呢?」
夏芩沒有出聲,任由他陷入回憶,細語低訴,「表姐那麼善良,那麼能幹,什麼東西,只要經過她的巧手,就像活了過來似的。雖然從不多話,但總是細心地照顧到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珍惜地撫摸著自己的衣襟,如墜夢幻,「這件衣服,就是表姐做給我的,我考上秀才那一年。」微微一笑,清秀的面容如染上淡淡的光彩,「小時候,我被小孩子們欺負,被人笑話是女孩子,表姐總是站出來護著我,說:『你們知道什麼,戲文里的狀元郎都是細皮嫩肉,只有殺豬的才五大三粗呢。』有了好吃的東西,也總是偷偷藏起來,背地裡送給我吃。」
他的聲音似甜蜜又似悵惘:「這些事,被我母親看在眼裡,常cháng 開玩笑地對我說『長大了就娶你表姐吧。』本來兩家都默認了這門親事,誰知後來,不知因為什麼事,姑母和母親鬧口角,便說我百無一用是書生,一個莊戶人家,讀兩本書就當自己是文曲星了?還說我連門手藝都沒有,表姐跟著我還不餓死?斷然拒絕了這門婚事,把表姐許給一個木匠。」
他低下頭,聲含苦澀:「表姐夫是個木匠,松山縣小有名氣的木匠,家中也很殷實。他們一家都是能說會道的人物,因此總是嫌表姐木訥,呆板,不會來事。還嫌表姐長得黑,不好看,不如他們家的兩個兒子白等等。
表姐夫有個弟弟,借了放貸人的錢,讓表姐從中間作保。結果到還錢時間,弟弟不見了人影,放貸人便找到表姐,糾纏不休。弟弟事先在自己父母那裡遞了話,說是嫂子生事,兩位老人偏信兒子,因此對表姐怒不可遏,說他們家怎麼能有這樣不安分的兒媳,一力主張讓表姐夫休了表姐。
他表情怔怔的,低低地嘆了口氣:"表姐夫是個**人物,對表姐無可無不可,他不相信弟弟,但也不維護妻子,便任由表姐的處境一天比一天糟。」
他的思緒像飄入一個無人理解的情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我帶了四十兩銀子過來,我跟著別人行商,自己賺了四十兩銀子。我想告訴姑母我能養家,想告訴表姐,我能替她解困,可怎麼就突然死了呢,是因為這四十兩銀子麼?」
他略帶憂鬱的眼睛望著夏芩,沒有怨恨,沒有不甘,只是單純地想要一個答案。
可夏芩實在無言以對。
「無論是與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她說,「你不能在陽間停留太久,現在你願yì 去往生了麼?」
柳俊青緩緩地垂下目光,他不習慣拒絕別人,尤其還是一個對他友善的女子,於是他下意識地迴避了。
可他的目光一落到自己的衣服上,便開始痴怔,喃喃自語:「怎麼就擦不乾淨呢?」
而後飄回台階,坐下來,開始一絲不苟地擦衣服。
夏芩:「……」
好吧,她是真心無法理解這些貨。
就在她在別人看來自說自話的時候,鐵英自動站在一邊,遠遠地等候,等她走過來時,方問:「結束了?」
夏芩「嗯」了一聲,問道:「柳俊青死前身上有四十兩銀子,縣令大人知道嗎?」
鐵英:「知道,他同車的人說過,不過他死後身上什麼也沒有。」
夏芩:「這是會是
他被害的原因嗎?」
鐵英:「不好說。」
二人回到夏芩下榻的客棧,鐵英
第12章 殺人傘(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