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跟著罷了工,所以她根本未能思考些什麼,便隨之墮入昏睡。
次日,天尚未亮便被江含征從床上拖起,她小雞啄米似的一邊打瞌睡一邊摸索著穿衣,江含征看見,笑著幫她系上扣子,而後把一條毛巾往她臉上一捂,出門吩咐琴音去了。
初冬的空氣寒冽清澈,夏初菡被門外寒意一激,頓時清醒,被他塞向馬車時,問他:「夫君這是要準備做什麼?「
江含征沒有回答她,上了車後,伸手把她攬在懷中後,說道:「不是還沒睡醒,那我抱著你再睡一會兒。「
口中如此說著,唇卻自動尋到她的櫻唇,不知饜足一般,又開始細細親吻起來。
夏初菡心中泛起一絲嘆息,便不再問了,閉著眼睛任他親,腦中混混沌沌的,竟然就以這個姿勢,又迷糊了過去。
江含征:「......」
江含征又是好笑又是心憐,同時心中還不明所以地湧起一絲淒楚,就這樣靜靜地擁著她,度過了以下的時間。
夏初菡迄今為止短暫的一生堪稱是漂流的一生,從她有清晰記憶開始,就一直不斷地從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個地方,在一個地方停留最長的,也不過是松山寺的四年。
所以她對所謂的家並沒有明確概念,對所謂的天長地久更沒有絲毫奢念。
只要眼前就好了,只要不辜負眼前的每一寸時光,不浪費眼前的每一分溫暖,就好了。
她愛的人也愛著她,她愛的人陪在她身旁,她便滿足,心安之處,便是故鄉。
所以,在他還愛著她的時候,她願意相信他,不問緣由。
江含征再一次把她安置在一處客棧,這一次不說緣由,不言歸期,只把琴音留給她聽用,然後帶著其他人離開。
十月的天氣已經寒冷,早上醒來的時候便可以看到窗外飄落的枯葉和滿地寒霜。
這一次,夏初菡沒有出去折騰,她安安靜靜地待在客棧,或看書,或書寫,或偶爾與人與鬼聊聊天。
這聊天的人中自然也包括琴音,她發現這位小僕人有點不安抑鬱的症狀,她可不想把這唯一的一個小僕人給圈養死。
琴音簡直服了她了。
這姑娘的心該是多大啊,老夫人都放言把她掃出門了,江大人都被定親了,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被安置在這麼一個地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去了定親的姑娘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甚至還能不能回來,就這麼連問都不問一句,該吃吃,該喝喝,悠哉過活。
這姑娘是多麼愁人啊。
琴音覺得自己的白頭髮都快愁出來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根跟,在夏初菡再次試圖替他開解的時候,便忍不住向她大力吐糟。
夏初菡聽後倒真的是愣怔了許久,說道:「聽你這麼說,他是去娶別的姑娘了?「臉上終於顯出幾分後知後覺的憂慮,」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琴音不知道該怎麼辦,琴音表示同情,琴音終於把這姑娘說開竅了。
夏初菡一副愁眉不展樣:「原來我很快就要變成下堂妻了,只怕以後連吃飯都成問題,琴音,我們必須節省了,這樣吧,以後我少吃一頓飯,你只吃一頓飯,一頓飯吃一個燒餅,你看咋樣......唉,這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
說完,嘆息著像個老態龍鐘的老太太似的離開了。
琴音:「......」
萬匹奔馬在心中咆哮:我要吃草,我要吃草,我要吃草!
畫中君現身,略略奇異地看著她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逗一個小書童?」
夏初菡:「事情未明之前,說什麼都是自尋煩惱,」嘆了一口氣,「先生是來看稿子的嗎,我寫好了,先生看看還有什麼不足的。」
畫中君卻沒有理會稿子的問題,只溫聲對她道:「你說的不錯,事情未明之前說什麼都是自尋煩惱,你如今這樣......先生放心了,你無須憂慮,事情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糟糕。」
夏初菡點頭。
十多日後,江含征出現,什麼也沒說便指著隨後跟來的一個女孩子道:「二喜,以後就是你的隨身丫鬟了。」
第124章 畫中君(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