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推移的時光,讓我的痛,更加劇烈。
我討厭撕裂的痛苦,我想要掙扎咆哮;可身邊得的傢伙每每看出我的意圖,總是搶在我之前冷冷的說:「這一點痛就忍受不了了嗎?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無助夫人,待哺孺子的淚水嗎?」
我反駁他:「難道你就沒有看到大漢的哀傷嗎?他們的悲痛,就可以視之無物嗎!」
而他,卻說:「我只是讓你看到你想看的;這是你想看到的,不是我要看到的。」
無話可說。
春秋逆轉,眨眼,兩輪春秋已過。
這是飛沙走石的大漠極北深處。
霍去病的一馬當先,跨過了弓閭河,向著目標更近了一步。
這五萬軍士,飽滿的熱情,足以點燃沙漠;他們一直等候的時機,終於,就要來臨了。喝過了傾倒在河中額酒,他們以忘卻了生死的痛苦,遺失了家人與朋友的音容笑貌。
我在隊伍的最後方,一步步,跟隨著。
我想超越,我想去到這戰役的另一方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可猶豫再三,我放棄了。無論怎樣,我都無能為力,又何必徒增痛苦那。
這奇襲,是毫無懸念的。
匈奴敗退了;在狼居胥山,祭天的祀禮,好像在宣告著勝利。在姑衍山舉行的祭地祀禮,就是擴充疆土的誓言。
瀚海的風沙終於止住了這無堅不摧的兵鋒。匈奴沒有因此而滅亡。
回去的路上,染紅的黃沙,就是大地的血淚。
哭訴著踐踏在他身體上的廝殺。
霍去病的馬,仍舊一往無前,奔向長安的方向。
「霍」字的戰旗,被插在了瀚海的邊緣。那兒郎說,要用這戰旗,警示匈奴,讓他們不敢在僭越一寸疆土。
他還說,若是匈奴還想進犯,那就先要從他的身軀上越過,他說自己,就是匈奴的噩夢,他說自己,就是匈奴不可逾越更不敢觸及的高峰。
他,霍去病。
少年英雄,意氣風發。
可他不知道,在另一方,衛青的大營中,那一封書信,卻讓那無往不利的大將軍,潸然淚下。
李廣的死,成了長安街頭,甚至是大漢天下內,議論的焦點。
「飛將軍」成了傳說。
大漢的軍隊,有了動盪。
不知哪裡傳出的說法「大將軍衛青,為了排除異己,設計在遠征的途中,害死里李廣老將軍。」
「老將軍一生,身先士卒,愛兵如子。其戰功赫赫,之所以終不封侯,全是衛大將軍打壓造成的。」
「大將軍黨就是當年的竇氏,不,比竇氏還可怕。大將軍自然不用多說,單單一個驃騎將軍,試問三軍,誰人能當?」
「……」。
類似的說法,多不勝數。
武帝在宮中,也早有耳聞;他沒有任何行動,亦不發表任何想法。他在權衡,在比對,在揣測。
衛青的權勢,有傾覆朝野的力量。
霍去病的驍勇,三軍無人出其右。
單單這兩人,便已如山穩固;若真是他們刻意害死李廣,我又該怎麼做?牽一髮而動全身,江山的穩固,遠比一個李廣重要。
更重要的是,這二人剛剛驅逐了匈奴,開闢了疆域。戰功赫赫,何況,現在舉朝上下可以震懾匈奴的,也只有這二人了。
下定了決心。
無論李廣的死與衛青有沒有關係,武帝都不會追究了。
只是,在衛青班師回朝的過程中,一道道調兵的軍令接連而至,十萬大軍,到達長安的時候,僅僅只有衛青與霍去病的三千禁軍了。
而那一段時間裡,武帝也再沒踏入過衛子夫的寢宮。
李廣的死,已成了不再提及的話題。
相信自己眼睛的武帝,終於還是選擇了正確的道路。
衛青依舊是大將軍,霍去病還是驃騎將軍。同時,這二人更是加封了大司馬的職位,尤其是霍去病,武帝特旨其秩祿與衛青一般無二。
得到了大司馬位置的霍去病,開始介入到日常的軍事管理。而衛青,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漸漸的,常常向武帝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