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江朝宗的手段與人
江朝宗見我對他說話,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咳嗽了幾聲,向我擺擺手罷了。雖然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不過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袁世凱的關係,可能我在北,京早就已經住到了他江朝宗的衙門大牢裡面了。
因為江朝宗之前背叛過袁世凱,所以其實他剛剛回到大陸的時候袁世凱並不十分信任他,而且可以說對他的態度是冷漠的。
不過可能是因為江朝宗見慣了「世態炎涼」,終於還是清楚了哪一棵大樹下面才有陰涼的關係,所以雖然袁世凱對他不溫不火,可是他對袁大總統卻是一片赤膽忠心。
只要有人對袁世凱有一丁點的意見或是在背後議論什麼,只要被他知道了風聲,必然以重兵鐵血之手段,迅速「鎮壓」下去。
在北,京,對與江朝宗,很多人除了稱呼他一聲「江公」外,更樂意偷偷的叫他「江屠夫」。
其實實在些說,我本人是非常不願意與江朝宗扯上關係的,不單單是因為他的人品亦或是說「凶名」,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此人喜怒無常,與此類人交往,最是難以把握,進一分、退一封,都要小心翼翼。一點點也得罪不得。
更重要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個怎樣的無心之舉就會把他得罪。
見江朝宗也不說話,我也不好在於他說些什麼;袁克定讓楊度與江朝宗兩個人來請我,看來我是不能回絕了。略微收拾了一下,便隨著他們二人一同去了。
袁克定設宴的地方還是在雲吉班三層的大包廂裡面。
到了這裡一看,我還真是嚇了一跳,楊度所說的一點也不假,京畿手掌大權的重臣們幾乎全部出席。
文的有徐世昌、楊士驤、陳宦、周學熙、唐紹儀、周自琪、張鎮芳等,武官有到京的龍濟光、曹錕、倪嗣沖、張勳、徐樹錚、雷振春等等。總而言之吧,除了那些各地大員之外,只要是在京的或是到京公幹的袁氏重臣,盡皆在座。
見我來到,袁克定異常熱情的拖著那條跛腿走到我身邊先是與我寒暄幾句,而後轉過身子,對在場的眾位大員道:「眾位!眾位!」
袁克定只此一生,原本喧鬧嘈雜的包廂霎時便安靜下來,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在我與袁克定的身上。
袁克定指著我,繼續道:「江公與晳子兄帶來的這位,可能在座的各位並不是每一個都認識;這位就是陸軍上將、昭威將軍蔡鍔,蔡松坡!」
袁克定話音剛落,就見坐在較為偏暗位置的雷振春站起身來,應和著袁克定,對所有人道:「蔡將軍在雲南號稱『雲南王』,驍勇儒將啊!」
「大公子。」我對袁克定拱拱手,又向雷振春拱手,而後道:「大公子、雷將軍,抬愛蔡鍔了,蔡鍔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一介武夫而已。」
「哎!」袁克定一擺手,道:「松坡啊,你這麼說可就有驕傲之嫌疑了,何必如此自謙那?」
「是啊。」楊度也接過話頭道:「松坡啊,你要是如此謙虛要我等置於何地啊?哈哈。要不是你真有本事,在雲南能夠建功立業嗎?」
楊度放下手中剛剛拿起的茶杯,繼續道:「你在雲南的事跡我不過就是聽說而已,無法多說什麼,可是你在日本士官學校的時候,我可是親眼得見啊。」
說著楊度轉過身,面向眾人,拉著我的胳膊道:「眾位,松坡在日本士官學校的時候,可是赫赫有名的『士官三傑』,而且其畢業成績,也是全校第一!」
「晳子兄過獎了,過獎了。」楊度如此的一番話,雖說是實在的,可是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跡而,常言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我現在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將軍罷了,論起實權,我恐怕都不如一個小小的排長。
如此境地,再提及過去的事跡,豈不叫人羞愧嗎?
江朝宗與倪嗣沖走出雲吉班後,原本醉醺醺的兩人竟然不知怎的就清醒了,叫來侍從,二人共乘一輛車向大總統府而去。
再說酒宴上,因為剛剛江朝宗發難,所以原本良好歡樂的氣氛霎時便冰消瓦解了,酒宴之上一片冷寂之色。
袁克定先是安撫了楊度幾句,而後端著一杯酒,很鄭重的走到我的面前,而後面對眾人道:「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