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清晨,司行霈早早起床,親自做了早膳。
副官買了小籠包,司行霈做了米粥,調製了白蘿蔔絲,酸甜可口,給顧輕舟下飯。
顧輕舟下樓的時候,司行霈一邊吃早膳,一邊看東西。
湊上前去,才知道是昨日下午拍的照片,已經洗好了。
「輕舟,你看!」司行霈把並肩合影的照片給顧輕舟瞧。
當時顧輕舟記得,自己被迫微笑,笑得很詭異且悽慘,但是黑白照片上,捕捉不到那麼細微的痕跡,反而覺得她笑得很甜美,很幸福。
倒是她身畔的司行霈,一臉肅然,好像有點緊張。
「還不錯。」顧輕舟客觀道。
司行霈則愛不釋手,反反覆覆看著這張照片。
他的目光看不到他自己,只能看到他的輕舟。
她的笑容甜甜的,眼睛微彎,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小糯米牙,還是有點孩子氣。
不過,這樣很好,像青梅竹馬,以後老了就是無盡的回憶。
「輕舟很上相。」司行霈道。
除了這張,他們還有另外兩張合影:司行霈坐著,顧輕舟站在他身後;另一張則相反。
合影看完了,還有顧輕舟的單人照,每一張都帶點笑容,雖然是司行霈逼迫她的,但照出來的效果都很好。
她很年幼,臉上的線條不會僵硬,笑容總是甜的。
「真好看!」司行霈道。
他的副官一樣洗了兩份,司行霈給顧輕舟一份。
「我不要!」顧輕舟道,「被人看到,我說不清。」
她只怕了一張自己的單人照,放在自己手袋裡。和司行霈的合影,她一張也不肯要,全部留給司行霈。
司行霈就道:「那也好,我要框起來,擺在客廳,再擺在書房。」
而後想想又不妥,萬一有人闖到家裡,看到了怎麼辦?
那不就暴露輕舟了嗎?
他最終還是裱了起來,他在家的時候就放在書桌上,不在家就鎖在保險柜里。
這樣,他和顧輕舟有了第一次合影。
司行霈將照片放在保險柜,留一幀顧輕舟的單人小相,放在自己貼身的襯衣口袋裡,想她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
這次照相,司行霈很滿意,就放顧輕舟回家了。
回到顧公館時,顧輕舟躺在床上,心中思慮要不要去一趟顏公館。
最終,那點膽怯被她強行壓下去,她起身去了趟顏公館。
顏太太接了顧輕舟。
此事,顏太太不知該怎麼開口。
她知曉顧輕舟沒有錯,司行霈什麼性格,顏太太是最清楚了。
而顧輕舟腦子清晰,她是不會上了司行霈的當。
「此事,就我和你義父知道,別告訴洛水和一源,他們小孩子家,沉不住氣。」顏太太道。
顧輕舟點點頭,眼眶微紅。
顏太太又道:「少帥也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們。你在火車上救他,乃是你的善念,人人都會有善念,你也沒想到他這麼混賬不是?」
顧輕舟又點點頭。
「姆媽知道你委屈。」顏太太說,「你義父會說服他的。好孩子,你別害怕。」
顧輕舟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哭了。
「您不怪我?」顧輕舟道。
世人對女子都很苛刻。
哪怕是被施暴了,輿論也要女人反思,是否自己穿得太暴露,言行是否不得體。
可意外就是意外,跟女人本身是沒有關係的,錯只在施暴的男人身上。
男人不會體諒女人,而女人更會苛責其他女人!
顧輕舟以為,顏太太和顏新儂肯定會想:一個巴掌拍不響,或者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總歸也要勸她,說她,讓她反思等。
可顏太太沒有半句怪罪,也不把事情放在顧輕舟身上。
錯是司行霈的。
顧輕舟哭得厲害。
顏太太摟緊了她,說:「傻孩子,女人多不容易,我還不知道嗎?你有什麼錯,你才十幾歲!別胡思亂想,自己給自己添罪過,這就太傻了。」
顧輕舟哭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