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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天塔一層的角落中,仙奴委頓在地,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眼光中透著一絲無奈與絕望。
不過短短的二十餘年,仙奴的修為已從金仙后期的圓滿,一路暴漲至仙君的大成之境。其全無欣喜,反倒是苦苦支撐,只想著讓修為的晉級提升來得慢些、來得遲些。而愈發兇猛的氣機勢不可擋,源源不斷,並瘋狂地湧入經脈百骸乃至於氣海之中。她便似一條淺淺的小溪,再也不堪承受狂流的侵襲。或許下一刻,便將被湮沒、毀滅。
在環繞塔壁的神龕中,曾經忙於修煉的一個個身影相繼消失了。此時,離地十丈處,也是距仙奴最近的地方,還剩下最後一位年輕的男子。其相貌英俊,已是洞天初期的境界。本該修為有成而前程遠大的他,同樣在驚駭萬狀而手足無措。奈何禁制所困,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等待著厄運的降臨。他禁不住慘哼了一聲,很是不甘地呼喚道:「道友……救我……」
救你?誰又來救奴兒?
聞聲,仙奴黯然一嘆。她淡淡掠過那哀聲呼喚的年輕男子,轉而四顧,最後看向身前的不遠處,眼光中閃過一抹淒楚的神色。
此處,原本是一方靜謐且太初之氣濃郁的所在,如今卻是變了模樣。強大而又凌亂的氣機在瘋狂的旋轉著、滌盪著、肆虐著,再直衝穹頂,而後急遽傾覆而下,並循環往復不止。偌大的塔室,如同一個封閉的深井。而漩渦中的最後兩人,早已生路斷絕……
「道友救我……必當後報……」
那不時響起的呼喚聲,透著對於死的恐懼,還有生的眷戀。仙奴不勝其擾,只得出聲道:「本人已自身難保,著實無力相救,道友莫怪……」
十丈之高的神龕中,那男子倦縮身子趴著,頗為狼狽地示意道:「只須毀了塔中的法陣,或可躲過一劫……」央求之下,無人應聲。他年輕英俊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起來,轉而帶著莫名的恨意,衝著仙奴吼道:「你這小輩好沒見識,再等下去必將神魂俱銷。記住了,那可是神魂俱銷啊!想要輪迴轉世都不能夠,你豈敢僥倖,又怎能膽怯……」
仙奴倚在冰涼的石壁上,衝著那咆哮的男子淡淡一瞥卻不再理會,轉而看向前方,神情鬱郁默默。
不過是一同落難的道友罷了,彼此的命運沒什麼高低貴賤的不同。而稍稍得意便自以為是的齷蹉之輩,又何其多也!
奴兒只是一個弱女子,或有僥倖,亦曾膽怯畏縮,卻從不會為此搖尾乞憐!
石塔中其他的道友,已在不日前相繼爆體而亡。尤其是那修為最高的一男一女,才將踏入洞天中期,不及喜悅便猝然遭難。由此可見,神龕高處雖然最為適宜修煉,卻也最為兇險。如今只剩下了最後兩人,同樣難逃一死。只可惜神魂俱銷之後,前生寂滅,後世已無,從此再也見不到師父。他一人孤孤單單,又該如何是好……
「道友,救我……啊……」
與此同時,那個呼救的男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終於支撐不住,「砰」的一下炸開了肉身,霎時間化作一蓬血雨飛出神龕,隨即又被盤旋的氣機橫卷吞噬,已然屍骸無存。值此之際,一線血光逆流而下……
仙奴猶在黯然傷懷,見狀又是輕輕一嘆。如此慘烈的情形,已前後有過十七回。不過,那些道友離去之際,至少還有人隨後目送。而當自己隕落的時候,竟是如此寂寥,便是一聲唏噓都聽不到……
那石塔的當間,正是氣機噴涌迸發之處,已然形成了一個湍急的漩渦,並由此橫卷而上並充斥四方。其所在渾然法陣,卻為雲霧阻擋而詭異莫測。便在那個男子爆體而亡的瞬間,漩渦之中猛然閃過一道血光,強大的威勢隨之沛然而出……
仙奴凝神觀望,兩眼中似有赤芒閃動。不知不覺間,她有了幻瞳的天賦神通。
即便有所發現,又能如何?
九天塔之內,禁制無處不在。氣機漩渦之中,更是森然莫測。尤其是那無可阻擋的威勢傾覆而至,叫人難以承受……
「啊……」
仙奴禁不住呻吟了聲。
這一刻,猶如五內俱焚。強勁的法力在四肢百骸與五臟六腑之間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師徒相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