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漂。
羽漂側身橫移,左翼一扇罡風澎湃,將熱湯反卷向楚惟離。
楚惟離只能再往後退,胸口的衣衫上赫然多了個小孔,那是被腿骨發射出的劍氣所傷,猛地背後一硬身軀已抵到了樹上。
「唿——」洛水寒拂袖飛卷,兜起漫天潑灑的湯汁如萬箭齊發射向羽漂。
羽漂探出腿骨向前迎送,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尺許直徑的小圈子。
那小圈子匪夷所思地自行轉動起來,迅速形成一股渦流,將熱湯盡數吸入。
刁小四聳然動容,他知道要在迷林里做出這樣一個動作有多難!
在這個鬼地方別說洞天沒法開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道法都難以發出。即使強行施展成功,放出來以後也極有可能變得不倫不類威力全失。
沒工夫多想,他縱身上前站到了楚惟離退讓開的位置上。
人到刀到,昆吾神刀鏗然激鳴在虛空中若隱若現若斷若續直斬羽漂的左翼。
出人意料之外,這一記「混沌刀式」的威力竟比尋常高出許多,四周的空間受到刀意驅動,連帶著法陣規則齊齊共鳴,煥放出離亂的光彩。
羽漂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異,他察覺到自己的左翼已完全處於昆吾刀勢籠罩之中,而且陣法規則波動劇烈,竟干擾到了自己的仙心。
原本以為刁小四是三人之中最弱的一個,哪知道這小子扮豬吃老虎,竟是最彪悍難纏的一個!
「鏗!」銀色的羽翼拍擊在昆吾神刀吞吐不定的刀芒之上,發出清脆的金石之音。
刁小四的身軀毫無懸念地飛跌出去,右半邊仙脈骨骼吱呀作響被一股恢宏醇正的仙力來回碾壓絞殺。
羽漂的羽翼之上血線迸現,被昆吾神刀的刀鋒切開一條寸許深的傷口。
要知道,他的這雙鯤鵬銀翼殊不亞於神兵仙寶,近乎堅不可摧。也就是昆吾神刀,換做其他的仙劍寶刀,恐怕連一條白線都無法留下。
羽漂皺了皺眉,並非因為疼痛,而是出於一種惱怒。
他竟然受傷了,而且是在和刁小四交手的第一個照面,就被對方用刀劈傷!
雖然這點傷勢算不了什麼,但除了絕幽侯羽千揚之外能讓自己見血的人,從十歲以後就再也沒見過!
也是自己大意了,低估了刁小四的實力和昆吾神刀的威力——這個廚子收定了!
楚惟離見羽漂負傷精神一振,掣出丹青竹簡嘩啦啦鋪展開來,宛若一道青虹橫空飛襲對方的胸前。
羽漂的仙心迅速恢復空靈,手中的乘黃腿骨覷准丹青竹簡拍擊下來。
「啪!」腿骨擊打在竹簡之上,順勢將一鍋熱湯從渦流中噴吐出來襲向楚惟離。
楚惟離身形巨震,勉力運功收攏丹青竹簡,將飛灑的湯汁卷裹到了竹簡中。
羽漂毫不理會,扇動右翼如同一片銀色的汪洋壓向楚惟離。
「小心!」洛水寒一聲輕喝,白衣飄飄擋在楚惟離身前,亮出一桿金色神槍點指羽漂的銀色右翼。
「瀛海神槍?」羽漂「呼」地振翅上縱避開槍鋒,迴轉乘黃腿骨劈擊在槍桿上。
「喀剌剌!」乘黃腿骨寸寸碎裂,羽漂借勢飛升徹底擺脫了槍勢籠罩。
洛水寒的身形微微一晃,騰身縱槍再攻羽漂的小腹。
在外人看來,這四個人你來我往打得雖然熱鬧,卻並無殊奇之處,似乎徒有虛名。
但要明白,他們的一舉一動乃至仙心感受仙識感應,時時刻刻都處於混沌迷林的陣法規則干擾之下。
想想刁小四三天前初入迷林時連路都不會走的情形,即可知道此刻這四人的表現是何等驚人。
但這恰恰是刁小四熟悉的節奏。不能用法寶,不能祭仙符,沒法開洞天也沒法放道法,只能短兵相接拳拳到肉。
恍惚之間,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時代,與一群小****們在街頭熱血混戰。用板磚、用小刀,還有小四爺最喜歡的石灰粉……
可惜羽漂並不這樣認為。他來這裡不是為了耍流氓,而是為了收集大荒神燈。
「鏗!」光芒閃爍,猶如銀瓶乍破,一抹細長的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