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結束,有人忙著處理善後,有人忙著救死扶傷,還有人忙著搜索殘敵,可就是沒有人想著過來誇讚刁四爺一聲,哪怕就是打個招呼,問問自己中飯吃沒吃,心情好不好呢?
刁小四瞅著各自忙碌的眾人,有種被過河拆橋的憋屈與懊惱。更讓他鬱悶的是,連那些投降的俘虜都時不時會有人衝上去踹兩腳,罵幾聲,偏偏自己居然成了空氣一樣的存在,卻教今日大捷的首功之臣情何以堪?!
幸好有這鬱悶感覺的並不止刁小四一個人,長孫無忌百無聊賴地搖著摺扇遛達過來,抬頭仰望天空感慨道:「雲開霧散,紅日當空,今日的天氣真不錯。」
刁小四繃著臉道:「那八零後的妖女呢,你不是御女劍麼?」
長孫無忌尷尬地咳嗽道:「在下素來憐香惜玉,從不忍辣手摧花,見她窮途末路不由動了憐惜之意,便網開一面放妖歸山,留待他日再續前緣。」
刁小四嘿然道:「我怎麼聽說你被老妖婆攆得四處亂竄差點沒命?」
長孫無忌怒道:「一定是李元霸那小子胡說八道,本公子就曉得他最見不得有美女追我。」
刁小四問道:「他人呢?」
長孫無忌悻悻然道:「這傢伙吐了些血,跟葉老道走了,估計是要找地方養養。」
聽長孫無忌提起賊老道,刁小四倏然一省,想起自己還欠他一座道觀。
若是欠別人的債,刁小四自然是能賴就賴,不能賴則拖。但一想到葉法善惡鬥斑斕老妖,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模樣,刁小四便立刻死了欠債不還的心思。
他問道:「段老鬼的債討得如何,老子不在你們可不准偷懶。」
長孫無忌道:「哪能呢,就在離京前我和元霸師弟還去過一次關洛鏢局,討回來八萬兩銀子。剩下的等咱們回到長安城再接著找姓段的要。」
刁小四聞言心緒轉佳,眼珠一轉,說道:「無雞兄,我曉得你是世外高人,視金錢如糞土。曾經有一張滾燙的銀票擺在你的面前,你卻沒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改變主意?如果非要在這張銀票上填一個數字,我希望是……一萬兩!」
長孫無忌傲然道:「刁兄弟,你既然明白錢對本公子來說不過是個銀票上的幾個數字,又何必再多費口舌,還是來點實惠的吧!」
刁小四衝著這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傢伙瞪了一眼,說道:「就一萬兩,老子帶你去搶皂衣幫的金庫,你干不干?」
長孫無忌聞言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早說呢,你還在這兒傻站著幹嘛?快走,若是被別人占了先,這事就不好玩了。」
刁小四怔了怔道:「你不是對錢不感興趣麼?」
長孫無忌不耐煩道:「廢話,我是對錢不感興趣,可你說的只是錢麼?」
刁小四多少有點明了像長孫無忌這般出身名門的世家子弟的悲哀與無奈了。他們從小到大都被清規戒律條條框框給栓得透不過氣來,處處要循規蹈矩顯現正道風範名門風采,根本不可能似自己這般跟著死老頭自由自在坑蒙拐騙。
所以一旦有機會下山,不少人就會如同脫韁的野馬,干出許許多多教人瞠目結舌的荒誕事情。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年少輕狂。又或者溫室里長大的不一定就是花朵,也可能是妖蛾子。
如今刁小四要動手打劫皂衣幫的金庫,頭頂上打的是懲惡揚善、劫富濟貧的旗號,又有葉法善這般正道名宿在後頭撐腰,干起活來理直氣壯,不會有任何後遺症。似這等好事,長孫無忌自然是奮勇爭先興高采烈。
當下刁小四找來趙千峰,由他召集到數十名朝天幫的弟兄,十萬火急趕往江州城裡接管皂衣幫的金庫。
年前刁小四曾經潛入過皂衣幫總舵,將藏寶閣幾乎洗劫一空。但那是徐蕭乾的私庫,而皂衣幫多年積攢搜刮用來支撐整個幫會運作的錢財則存放在別處。
這時磁器口一戰徐蕭乾兵敗自盡的消息業已傳回城裡,皂衣幫總舵頓時亂成了一鍋粥。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幫會頭目有的腳底抹油各奔前程,有的如喪考妣驚惶失措,還有不少腦袋瓜機靈的早早做好了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的準備。
故而刁小四等人進得總舵,不僅沒有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