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扇出這一巴掌,那韓儒軍就有了十足的理由,對她繼母的商會痛下殺手,乃至連根拔起。
只要利益足夠,別說挨一巴掌,就是把腦袋打成豬頭,韓儒軍也是千肯萬肯的。
可惜,一道耀目的流光,卻在此刻閃過了擂台,也閃過了評審席,更閃入了仲孫芳菲的眼帘。
一柄銀色輕劍,自熔金之火中飛了出來,落入了任易安的手中。
「小子,接著!」
輕劍一轉,就落入了錢無憂手中,如同蟬翼般的劍身上,精雕細琢了上百個耀光魔法陣,絢爛的流光在劍身上翻騰,極盡華麗之色。
「真漂亮啊!」台下有人驚呼了起來。
「不愧是大師的手筆!」
「這等絕世珍寶,唯有真英雄可以相配。」
錢無憂隨手挽了個劍花,一泓秋水潑灑在擂台上,絢爛的銀光引發了潮水般的呼聲。
所有的工匠,都對著這柄劍,對著鑄造出這柄劍的易安大師,發出了發自內心的歡呼,因為這是一柄真正的魔法寶劍,五行輝光級的佩劍。
秋水劍(藍色):重鑄的輕質單手劍,禮儀佩劍,炫光+6,鋒銳+5,領主之力+5。
「如何?」任易安一臉平靜地望著錢無憂,等待他的品評。
錢無憂伸出手指,在薄如蟬翼的劍身上,微微一彈,龍吟般的輕鳴沖天而起。
「鋒芒畢露,銳利有餘!」錢無憂點了點頭,但隨之話鋒一轉道:「只是這劍的劍身太薄,所以韌性不足,斬不得骨,只能切肉了,可惜,真可惜了這精湛的鑄劍技藝啊!」
說這話的時候,錢無憂的可沒有收著嗓子,他的評價,一時間震驚四座,所有的人,都拿看瘋子的表情看著他。
「這是哪裡來的山野村夫?讓他下來!」擂台下有人怒吼了起來。
「竟敢質疑大師的作品,他當他是誰,讓他下台!」
「把那無知山民拽下來!」
群情激奮中,任易安卻揚起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笑著問道:「小友這是說,它只能切肉嗎?」
「也許,還能當扮酒的佐料,只可惜,舞劍的人,當是婀娜少女,給我這樣的粗野莽夫,真是白瞎了一口好劍。」錢無憂不禁長嘆了一聲。
「哈哈哈,那小友就丟下這切肉刀,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斬骨斧可好?」
錢無憂還未回話,擂台下就響起了一片噓聲,而身後,更是傳來了韓儒軍的譏諷語調:「一個粗鄙的山民,即使有幾分力氣,又能如何,這是鍛造,可不是掰腕子!」
錢無憂對韓儒軍的叫囂,理也不理,他將秋水劍插入了鞘子,卻赫然發現,本來稍有不和的劍鞘,這一次卻像是量體訂做的一般。
抬頭看向任易安的時刻,對方卻回以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錢無憂也是性情中人,他本就想以技會友的心思,頓時變得更濃了,當即回應道:「好一柄切肉刀,這劍我就收下了,至於我的斬骨斧嗎?卻是要借閣下的工具一用。」
「請便!」任易安毫不介意,當時就讓開了位置。
錢無憂走向存放鐵錠的台子時,評審席那邊徹底亂了套。
「這是誰?居然敢和易安大師同台競技?」
「不知道啊!」
亂糟糟的檯面上,韓儒軍不忘發出譏諷之聲:「丟人也不是這個丟法,你看那蠢笨的山民,拿了星辰鐵也就算了,居然連精鐵也不放過,哦不,那貨在幹什麼?」
此時此刻,錢無憂將精鐵和星辰鐵,都丟入了展品台側的鐵料箱,然後他雙臂一震,就將重達一噸的鐵料粗坯都搬了起來。
這一下,仲孫芳菲的額頭上也見汗了,但既然早前默許了這場競技,那她現在,就沒有立場再叫停了,畢竟就是叫了,在易安大師的面前,結局也不會發生變化。
「這蠢貨竟是如此粗鄙,他別是從沒見過這上好的鐵料吧?」韓儒軍的叫嚷聲極盡誇張,他羞辱錢無憂只是順帶,主要還是譏諷仲孫芳菲不識大體,不會用人。
小傢伙韓沐雨也被驚呆了,她指著錢無憂道:「那……那……那傢伙,真的會鍛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