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人驚嘆一聲。
「好一個,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好一個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獨孤小兄弟這一詩作乃是其真真切切,切切實實的寫照啊。「
「他就是不想趨炎附勢,不想為了那五斗米而折腰,出賣了身為大靖人的風骨,委身南晉,尋求自己的榮華富貴!獨孤小兄弟,此番行為,當真顯現我大靖文人風骨,家國情懷,令在下佩服。」
說罷,他對著遠處的葉玄恭恭敬敬的躬身一拜。
葉玄的身形放縱灑脫且帶著一絲不羈和輕狂。
而他這一拜的直接結果便是,河堤之上,近百數的大靖學子們,齊刷刷做了相同的動作。
一同向著葉玄行禮,態度恭順,眼神之中充滿了敬意。
至於為何?
其實並不難理解。
讀書人這輩子最終追求的是什麼?
無非功名利祿。
而這名,又主要寄附在了兩樣東西之上。
一曰才情。
二曰風骨。
今日,葉玄已經向這河堤之上的每一位讀書人,無論國別,展示了什麼叫真正的才情。
更是向每一個人展示了何為讀書人的風骨!
不趨炎附勢,不卑躬屈膝,不畏懼強權,不媚附權貴,只做堂堂正正的大靖人!
譽王趙毅望著背手遠去的女婿,眉眼之間儘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誰能拒絕有一位驚才絕艷詩才的女婿呢?
別人寫一副千古佳對要耗盡半聖的心血,寫一首可以流傳千古的詩詞更是耗費一生的精力。
可對於葉玄而言,吟詩作對似乎毫不費力一般。
先不說先前的作品。
便是今日所作,便足以讓其名揚天下,青史留名了。
而這一切,卻都是在其閒庭信步之間做得。
若不是自己親眼見證,便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小子,這番才情,便是本王活了半聖也從未見過,只怕當年的孔半聖都要弱你不止一頭吧。"
譽王面色含笑。
站在一旁的平陽郡主趙凝雪,亦是眼眸中泛著絲絲亮彩,心中甜蜜不已。
再看六皇子柳如風等一干南晉人。
此刻臉色卻仿佛吃了死蒼蠅一般,難看到了極點。
尤其是柳如風,想要刀一個人的眼神幾乎不再掩飾。
他沒想到自己今日許下如此大的承諾,竟然還是被一個小小的譽王府的馬夫給拒絕了。
更讓其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竟然在離去之時做了這樣一首詩。
什麼叫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不就是說不想侍奉本王左右,替南晉做事嗎?
這時,身側柳河見柳如風面色陰沉至極,急忙上前。
「殿下,這小子不願意為殿下所用乃是他不識抬舉,並非殿下之錯,殿下切莫往心裡去!」
「不錯!殿下,一個小小的馬夫而已,也便是會吟詩作對而已。倘若其真有本事,只怕早就為大靖所用了,豈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柳如風猛然回頭,惡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見其眼神銳利陰狠,兩人同時縮了一下脖子。
「殿下?」
「你們若是有這馬夫一半的才能,本王又豈會今日這般低三下氣地求他,還讓他拂了臉面?」
「父王立儲在即,本王若是再不尋一個壓得住場面的謀臣,那便是徹底與那位置失之交臂了!」
兩人神色猛然一僵。
「殿下,您的意思,這馬夫,可以為殿下您春謀劃策,謀取到國主之位?」
說到國主二字。
柳河將聲音壓得極低。
墨子真雖什麼都沒說,卻也是一夥詢問的眼神。
「本王不知道,但今日這獨孤玄先前與陳山的辯論以及後面的表現,讓本王不得不對其重視,本王不怕花十萬金收一個廢物回來,本王怕的是錯失了一個能讓本王登頂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