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了魔的徐少陽終於恢復一點神志,他條件反射的摸出一隻滿血復活燒雞,就要往身上拍。這剛剛恢復一點的神志提醒著他,無雙不能隨便爆,爆了會肉體崩潰。
只不過,潘金蓮一隻白皙小手輕輕按住了徐少陽的手腕,哀怨悲訴的眼神里只留下濃濃的不舍。
「嘭!……」徐少陽爆成一隻血葫蘆,全身的皮膚全都燒著血一樣的焰火,一隻口呲目裂的厲鬼虛影在血焰里掙扎。
「噗!……」剛剛用長槍釘穿徐少陽與潘金蓮的武松,完好無損的右半邊身體爆飛出無數血肉,痛的這凶神嘶厲的吼叫起來:「哇啊啊啊啊啊!」
在徐少陽與潘金蓮前胸後背上烙印而出的古篆,那一個『傷』字似是活了過來,爬滿潘金蓮白皙玉體後,也爬滿徐少陽周身爆燃的血焰。
「黃昏想,白日思,盼殺人多情不至。因他為他憔悴死,可憐也繡衾獨自……」
潘金蓮雙眼湧出淡淡的血淚,她抬手撫住徐少陽的側臉,卻似一滴滾油潑入烈火,那血焰燎燒,竟一瞬將潘金蓮體表剛剛爬滿的『傷』字也燒了起來!
紅艷艷的俏美人兒低聲吟唱,任憑那燎骨炙髓的血焰一點點將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燒成一片片凋零的桃紅色花瓣。
「燈將殘,人睡也,空留得半窗明月。孤眠心硬渾似鐵,這淒涼怎捱今夜?」
已經失了六覺的徐少陽心口一顫,他似乎看到了,被血焰從潘金蓮體表剝離而下的片片桃紅色花瓣,每一片都是眼前這美人兒枯守寒夜的寂寥與落寞。
他想伸手去抓這些花瓣,卻抓不住,指尖觸到的那一瞬,花瓣遍碎成點點落紅,有如一位俏月佳人兒那枯等不過的夜夜夜夜……
「將奴這銀絲帕,並香囊寄與他。當中結下青絲髮。松柏兒要你常牽掛,淚珠兒滴寫相思話。夜深燈照的奴影兒孤,休負了夜深潛等荼縻架。」
血焰終將美人兒的皮膚剝光了,與此同時,半人半骨的魔星武松,左半邊骸骨爆燃起黑紅色的魔焰!這魔焰燒的這凶神更是悽厲,那夜梟般的嘶嚎竟將天穹下的黑墨翻攪起來!
「吼啊啊啊啊啊啊!賤婦!汝敢奪我星位!我恨啊!恨啊!公明哥哥!救我!」
但這攪動寰宇的嘶嚎,徐少陽卻充耳不聞。他眼前只剩一個明艷動人的紅粉骸骨,與這骸骨喉間竊竊入耳的呢喃低吟:
「將奴這桃花面,只因你憔瘦損。不是因惜花愛月傷春困。則是因今春不減前春很,常則是淚珠兒滴盡相思症。恨的是繡帷燈照影兒孤,盼的是書房人遠天涯近……」
血焰朝骨髓里滲,一寸寸剝離而下的,是片片枯萎的透明桃花。徐少陽微微失神,他似是看到一個透明的影子,這影子與凋零的枯骨重合在一起,笑靨如花,明眸皓齒,最是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般潑灑。
如回魂似的潘金蓮,周身飛揚著凋零的桃花,她努力抬起手,想要觸摸徐少陽正在一點點癒合的臉,卻發現自己只剩一道香魂。
徐少陽猛地抬起手,周身血焰里燒過一道厲鬼虛影,他抓住了!他似乎抓住了這一抹即將凋零的香魂,將其緊緊擁入懷裡。
半透明並且愈發透明的潘金蓮微微愕然,她紅唇輕抿,如倦了一般輕輕倚在徐少陽懷裡,「官人,可還記得虎牢關下的蟬兒?」
「記、記得……」
「官人,可還記得,你問蟬兒那些話?」
徐少陽的記憶被剎那抽離身體,一寸寸打碎後,穿過一片流光,重組後,他又看到那個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卻解脫般吶喊著的貂蟬。
心臟融化了,徐少陽淚流滿面,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順著融化後心臟里崩涌而出的那一聲控訴,低聲呢喃:「金蓮,我問你,今日我少陽公子給你逆天改命,你可願意?」
潘金蓮微微抬頭,即將消失的俏臉綻放出無與倫比的華光,「奴家願意……」
黑天放亮,潑墨盡褪,一束銀光從宇外射來,圈住丟了魂兒的徐少陽,再一瞬,就沒了蹤影。
「噗通!」
被黑紅色魔焰燒成暗金色星石骸骨的武松撲倒在地,這凶星抬起快要融化掉的骨爪,想要去抓已經消失的徐少陽,最終卻化成了流質,融入了焦土。
半刻鐘後,一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