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吃死人飯的一種。這種泥腿子道士,滿中國農村里都是,農村哪家人死了不會去請個這種道士過來?
興許是吃死人飯這種行當真的是晦氣死人了,扎紙人老吳家到這一代只剩下了吳忌一個人,老徐家這一代也只剩下徐帆這一個人,人丁單薄到了這樣的一種地步。
又走了一段路,看見一個半開的院子,裡面一個穿著素衣的少女正在替自家老母親梳頭髮,少女梳得很細心,生怕弄斷自家老母親一根頭髮似得。
「喲呵,舞妹兒啊,給你家老娘梳頭呢,嘖嘖,我就說嘛,舞妹兒就是賢惠,以後誰能討到舞妹兒當婆姨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喲。」
古月凱又忍不住開口「調戲」一下,只因為姚舞不僅人長得漂亮、模樣周正,而且心眼兒也非常好,當她長大後就自己一個人支撐起了整個家的負擔,照顧自己的老母親,情願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把家裡地里的事兒全部料理掉,也不願意自家老母親受一點點累,是真心孝順。
姚舞老娘此時則是伸出手指著籬笆外的古月凱笑罵道:「你這小子,一天到晚的沒個正形兒。」
在一旁,正在給自家老娘梳頭髮的姚舞聽了古月凱的調侃,臉上微紅,低下了頭。
「舞妹兒,等著啊,哥哥我今天獵了頭狍子,待會兒給你家送塊肉過來。」
說完,古月凱又繼續走開,鄉里鄉親的就是這種生活模式,大家一路走一路嘮嗑,也不覺得寂寞孤單,反正日子就是這麼過得不是?
古月凱到家了,他大大咧咧地用腳踢開自家院子門,轉過身,看見自家隔壁的那戶人家中的男子也正好提著兩擔水回來,古月凱笑著打招呼道:
「城哥兒,挑水回來啦。」
席城衝著古月凱點了點頭,走到自家院子裡的水缸前,將水缸上的蓋子掀開,很是利索地將兩擔水全部倒進去,而這時,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個女的,拿著一塊手絹兒很是憐惜地給席城擦去了臉上的汗水。村子裡就村頭兒有一口老井,全村人打水都得去那兒,而古月凱和席城家則是在村尾,這每次打水可得走不小的路,確實挺累人的。
「城哥兒、嫂子,弟弟我今兒個手氣好,獵到個狍子,晚上到弟弟家來喝酒吃肉啊,老支書晚上也來。」古月凱向著席城邀請道。
席城笑著向古月凱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來了,古月凱樂呵呵地走回了自家屋子,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家的水缸肯定也被城哥兒挑滿水了,而自己一個光棍漢,如果有什麼衣服要縫補的地方,也都是厚著臉皮去求城哥兒的婆姨替自己縫補,逢年過節,城哥兒婆姨也會給光棍的自己納雙布鞋,兩家人處得像是一家人,古月凱也是打心眼兒里拿席城當自己的親哥看待。
「挑了這麼多趟水,累了吧。」
「不累。」席城笑著輕輕摟了摟董敏的腰肢,笑道:「你也不用整天盯著那些針線活計了,對眼神兒不好。」
「曉得了。」董敏從席城懷裡退開,這裡畢竟是院子裡,農村人臉子薄兒,風氣淳樸,就算是兩夫妻間光天化日下做這種親昵的舉動也是會被人說閒話的。
卻在這時,天空忽然變暗了,一時間,大雨如注,狂風乍起。
沒過多久,去村子後山外跟著老支書看藥材的村民們都紛紛跑回來了,每個人眼中都有著濃郁的慌亂神色,回家後都緊緊閉起了門戶。
「這是怎麼了?」董敏微微皺眉問向自己的丈夫。
「我也不知。」席城搖了搖頭,「下雨了,我們先回回屋吧。」
「不了,我得去幫凱子兄弟收拾狍子肉去,他那人粗手粗腳的,做這個課不在行。」董敏拿起家裡的剪刀和菜刀,冒著雨一路小跑向古月凱的屋子。
而席城則是抬起頭,看了眼天,他總覺得,今天的天氣總是那麼的令人奇怪,似乎有著什麼不祥的事情要發生似得,不過隨即他又自嘲一聲,自己在這裡敏感什麼。
靠山村,陷入了一種沉寂,各家各戶似乎都待在各自的家裡,即使雨停了風止了,也沒人串門也沒人說話。
等到了傍晚時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村口,他身上原本就破舊的中山裝在此時更是直接成了布條,臉上也是有著好幾道血口子,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