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中翻騰,急於尋找缺口,也讓柴立新臉色更森寒。
&著我!」他一把拎起許晉江的衣領,強迫他抬頭,「看著我的眼睛,你他媽再敢說一句『我不是真的』試試看?!」
許晉江皺著眉,他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暗紅色眼裡那些深沉壓抑的苦痛幾乎要滿溢出來。他哽著聲音,終於忍不住開口:「小新,求你……」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柴立新更像被點著了的炸藥桶。
&我什麼?你他媽又裝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
柴立新一再提醒自己,千萬別心軟,許晉江這混蛋本性難移,無論表現得多麼痛苦弱勢,那都是裝的,回頭趁你鬆懈的時候,他就會狠狠咬你一口,那才是真的痛不欲生,刻骨銘心。
許晉江沒有發現柴立新此時心裡的想法。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眼睛盯著虛空的某個點,似乎看著柴立新,實際上根本沒和他的眼神對上。
&經過去十年了,小新。這十年裡,我都聽你的話,好好活著。
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想,等到了明天,說不定到了明天你就原諒我了。有時我做夢,夢見你回來了,我們就像以前一樣,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可每次等我睜眼,都發現不過只是一場夢。現在我總算明白,你永運也不會原諒我了,對不對?」
聽了許晉江這些話,柴立新一時默然無語。
他的怒火卻仿佛被臨頭澆了一盆冰水,呲拉冒著煙熄滅了。他意識到,對於自己只是一瞬間的事,可對許晉江,時間已快過去十年,那是三千六百多個真實的日日夜夜。
許晉江笑起來,眼底卻更湧現出更多悲傷,「你只想折磨我。讓我抱著一點希望,一天天等下去,一天天受盡煎熬,這就是你的報復。有時我真恨你,恨你怎麼能這麼狠,十年了,你真的再也沒露過面。你可以罵我,打我,或者乾脆殺了我,可你就這麼拿鈍刀子,一天又一天,零割碎剮地折騰我!」
像覺得難以呼吸,許晉江快速急促地喘著氣。
&們互相都太了解了,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只要還活著一天,還能撐下去,我就會一直等。你都知道的,對不對——」
這一刻,他的視線終於和柴立新的碰撞在一起。暗紅的眼珠如同兩顆滴血的寶石,帶著驚心動魄的光輝,直直探入了柴立新的靈魂深處。
&那又怎樣?就算知道你是故意的,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這裡——」他按住他胸口位置,「只是想到你的名字,就會發燙髮熱,要它完完全全冷下來,只能等它不再跳動為止。」
&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我死前再見你一面。哪怕只是遠遠的、偷偷的看一眼也好。」
許晉江說到這裡,低嘆一聲。
他反手抓住柴立新的手腕,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道:「所以求你,小新,如果這只是個夢,千萬不要再叫醒我。」
&近我很久沒夢見你。有時我都記不起來你的樣子,醫生說是藥物的副作用。幸好我存著很多你的照片,每天看一遍,就不會忘了。」
聽完這些,柴立新不知該作何表情。許晉江的腦袋似乎不清不楚的,現實與夢境他都分不清,說的話也充滿不祥的味道。
&晉江,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他媽的……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許晉江搖頭,「小新,我沒胡說八道。現在我難得有這麼清醒的時候,那些藥總讓我昏昏沉沉的,王銳他們沒當我的面明說,可我知道自己沒幾天好活了。當年毒雖然解了,但時間拖得太久,解毒劑也有很強的副作用,你也看到了,我……變成了這副模樣。」
柴立新傻了。
他頭腦里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成一片空白。
就算過了十年,許晉江也才三十多歲,好端端的,他怎麼可能說死就死呢!柴立新火起來,他皺起眉毛,本能地拒絕相信這些話。
&八蛋,你他媽又耍我!」
他氣得眼睛發紅,揚手就給了許晉江一拳。
許晉江悶哼一聲,雪白的臉被揍到一邊,瞬間就見了血。
&許晉江嘴裡噝噝抽著氣,臉被打歪了,他卻似乎很高興。
一把抱住柴立新,他將他整個拉下來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