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還有些蟲子,長的和樹枝一樣。你看那船,形若大魚,槳若魚鰭,舵如尾鰭,究竟是船長的像魚,還是魚長的像船?還有那飛蓬草,便如車輪,何不見人說它長的怪異?天地造化,當真是無奇不有。」
沈放連連點頭,道:「前輩高見。」
吳燭庸又道:「先前我說『器』之氣,此劍所蘊之氣霸道無比,更是主殺伐的煞氣,絕非煉器之人可以掌握,只有天生地蘊才會有此等氣象。總之我見此劍絕非凡物,又是魔教聖物,當年魔教為禍中原,這劍可是燙手的很。我左思右想,還是打了把寶刀,將那劍封藏起,此劍煞氣太重,一旦面世,必要害了不少性命。」
沈放道:「既然如此,前輩何不索性將此劍拋入深海大澤,永絕後患?」
吳燭庸搖頭道:「如此神物又豈能遮掩,你沒瞧那老熊都會珍藏此物,當個寶貝。所謂奪天地靈氣的神物,自有靈性,不管你將其置於何處,它自己總會想辦法出來。當年,我將鑄好的寶刀也是拋入了大湖,至於後來怎麼被那胡人得去,是漁人偶得,還是他也懂觀器之術,卻是誰也說不準了。你叔叔燕長安之名,我倒也有耳聞,觀此人所為,確是個英雄好漢,『飛盧』劍在他手中,倒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沈放道:「我師傅也說此劍詭異,最好莫要叫它現世。」
吳燭庸點頭道:「顧敬亭也是有些見識。」
沈放知他年歲比師傅還大,身為前輩,此話也無不敬之意,點頭道:「如此說來,我師傅也懂『觀器』麼?」
吳燭庸微微一笑,道:「天下懂『觀器』者寥寥,倒沒聽說你師傅也會,他是內家高手,自然六感敏覺,遠勝常人,有些感覺也屬正常。」指指地上拆解開的萬象,問道:「這是何人為你打造?」
沈放道:「乃是我二師兄魯長庚鑄就,我和師兄一起琢磨,圖樣我也還有。」
吳燭庸哼了一聲,只是不住搖頭。
沈放道:「可是有哪裡不妥?還請前輩賜教。」
吳燭庸道:「你是想我再幫你原樣打上一套麼?」
沈放道:「這兵器粗陋不堪,自不入前輩法眼,若是不易,便是眼前這些修復一二也好。」
吳燭庸道:「你這小鬼倒會激將,這手藝倒是還馬馬虎虎,只是件件刀不像刀,劍不像劍,稀奇古怪,形都不正,功夫又如何正宗。」
沈放腦中一震,吳燭庸一言似是觸動了什麼,呆呆竟是不能作聲。
吳燭庸伸手拿起一棍,道:「這是什麼?」
沈放自然答道:「乃是一截短棍,也可作判官筆、鞭、鐧之類的硬兵器。」
吳燭庸慢慢揮動手中短棍,一橫一豎,劃了個十字,道:「當不得劍麼?」
沈放微微一怔,遲疑道:「可以。」
吳燭庸一左一右,斜劈二下,又問:「當不得刀麼?」
沈放道:「可以。」
吳燭庸伸手在地上畫了一線,不過十餘寸上,又問:「你看這是什麼?」
沈放看了半晌,不明他之意,也不敢貿然回答,小心翼翼道:「這是一?」邊說邊去看他臉色。
吳燭庸道:「我又不是和尚,和你打什麼機鋒,你莫要想這麼多,你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
沈放聽他言中「你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心道,我總覺自己功力不足,力弱不能克敵,才想出了這套萬象來,仗著兵刃奇詭多變,克制迷惑對手。但世上又豈真有克制一說,若說棍定勝過劍,天下還有何人練劍?若說兵刃萬化,迷惑對手,對手若真是返璞歸真的高手,又豈會被外相所迷?我自作聰明,以為能掩人耳目,混淆視聽,卻原來不過是騙的自己。
想到此處,又去看地上那一划,心道,這簡簡單單一划,若是論形,說它是棍可以,說它是劍、是刀、甚至是鉤是斧又如何不是?像我師傅和燕伯伯,何嘗不是一根樹枝在手,就使得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