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門主無需客氣,我這些昔日的同門心性如何,貧道自是瞭然,若非如此,我又怎會改換門庭。」
曲宛煙將方才之事說了,說到自己出門,莘瑤琴接上話頭,又將方才之事敘述一遍。莘瑤琴口才極好,除卻自己與朱之蕃周旋一些細節不談,其餘事情說的也是繪聲繪色,驚險無比。
紫陽道人越聽越是驚訝,話了問道:「蕭兄弟昏睡四日,內功自洽不能止歇?那朱之蕃假冒猿公驚走了雲陽?」
曲宛煙卻是越聽越惱,恨聲道:「這狗賊朱之蕃,定不能與他善罷甘休。」
紫陽道人道:「雲陽師兄確是生性多疑,但也不至被只猿猴所駭,你當真見他們離島去了?」
曲宛煙道:「我不敢跟近,但確是見他們落船去了。」
莘瑤琴道:「那猿猴好生古怪,還會學他走路,惟妙惟肖。」伸手一指蕭平安。
紫陽道人將信將疑,眉頭微皺。
曲宛煙道:「我所知道,魔教崛起神速,哥舒天凶威赫赫,魔焰滔天,與天台劍派又有不解之仇。雲陽道長几番算計,全都是鎩羽而歸,一次比一次敗的徹底。這小兄弟與哥舒天淵源不淺,身上更是秘密不少。雲陽道長大約想是要拉攏於他,也好與魔教緩和一二。」
紫陽道人微微搖頭,道:「那哥舒天無端被囚三十年,這怨恨豈能消除。不過蕭兄弟奇貨可居,倒是真的。」
曲宛煙道:「前面雲陽道長還說,已經代師傅收了他為徒,與他已是師兄弟呢。」
紫陽道人也是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不能吧。」隨即冷笑,道:「莫說此事他還真做的出來。拉攏是真,怕了魔教卻是未必。」
曲宛煙道:「哦?」
紫陽道人道:「天台劍派早與崑崙派勾結,有姜子君相助,也不懼哥舒天。」
曲宛煙眉梢一動,又道:「哦。」
旁邊銅壺水響,莘瑤琴起身,各自斟了一杯白水。
紫陽道人呵呵一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嵩山一會,支持崑崙姜掌門的人不少,雖並非人人真意如此,但崑崙派在中原武林,布局已有聲勢。你翠羽樓若無崑崙派相助,豈能如此輕易吞併漱雪堂。我如今所在點蒼分宗和天台劍派,更是早與崑崙做下交易。」
曲宛煙輕笑一聲,道:「道長卻把小女子看的高了,我們兩家淵源本深,這合併的主意早不是一天兩天,姜掌門小女是佩服的很,但可惜實在沒什麼交情。倒是你說天台劍派和點蒼分宗,你們又是為何?」
紫陽道人道:「崑崙派早有心遷宗入中原,與金國王室交易圖謀已久。如今兩國征戰,為其掃除武林中的一些雜音,取江湖能人異士為己用,自然是大大的功勞。曲門主聰慧,對眼下局勢怎看?」
曲宛煙道:「眼下揚州已失,淮東淮西全線崩壞,大宋敗局已定。」
紫陽道人道:「大宋積弱,輕釁啟戰,打不贏這場仗,乃是意料之中。金人這些年國力也是空虛,內憂之際,打這麼一仗,自是惱怒異常。金主此番心思,要狠狠教訓宋之朝廷,所過之處,寸土不留,吞宋或許力有不逮,但要趁此戰,將國境推至長江一線。如此一來,天台劍派也好,點蒼分宗也好,可就算在金國境內了。」
曲宛煙難掩驚訝之意,道:「金主有意吞土至長江一線?」
紫陽道人道:「三國,南北朝,自來南北割據,『守江必守淮』。淮東、淮西、襄陽和四川,這四地乃是割據防禦之核心。淮河南北東西水道縱橫,配合揚州、廬州、襄陽幾座堅城,處處皆是險地,難地,易守難攻。長江卻是不然,水道寬闊,波高浪急,但綿延萬里,並非全是水流湍急屏障之地,如采石磯、瓜州、田家鎮等地,都是易攻難守之處。」
曲宛煙道:「天下九州,皆是富饒之地,金人已有冀、兗、青、徐、豫、梁、雍,在占去揚州、荊州,九州盡收囊中,大宋就算有江南繁華之地,還是大勢盡去,早晚淪為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