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微微有些疑惑。
禁忌聖碑已經處於正面放置的狀態,激活了「一人萬生之術」。
「種魔之力」的效果應該已經消失。
——為什麼她還能釣得起來東西?
柳平站起身,緩緩走到洞府門口,朝外面的天空望去。
只見血雨手持翠綠竹竿,朝虛空中輕輕一扯。
「咦?好像是個大傢伙。」
血雨說道。
整柄竹竿彎曲成滿月形,以至於她用盡全力一拉,才將竹竿所釣的那物從虛空中拽出來。
柳平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神猛然一跳。
竹竿盡頭的碧綠絲線上,鉤著一個陌生的人類。
「你是什麼人?犯下過什麼罪孽!」
血雨喝道。
那是一個渾身蒼白的小孩,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盯著血雨道:「你問我是誰?我就是你啊。」
「我?」血雨莫名其妙的道。
小孩抬起手,頓時從虛空中抓出一柄砍刀。
「不過現在你已經失去了那張牌,也就失去了資格,由我代替你來成為你。」
小孩說完,身形頓時脫離虛空,徑直出現在血雨背後。
血雨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方太快了!
電光火石之間,萬丈懸崖之下湧起了奔騰不息的狂風,直接將那個小孩吹飛出去。
長風似有生命,將小孩一卷,吹飛在天空深處,頓時化作四散的血霧。
柳平在血雨身後現出身形,緩緩收回手中的長刀。
血雨鬆了一口氣,微笑道:
「多謝你援手……你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沒事,你先回去修行。」柳平道。
「好。」血雨應了一聲,飛回洞府之中。
天空中只剩下柳平一個人。
他朝著洞窟的方向揮動手臂,布下層層特效,以遮蔽此處的存在。
「卡牌在我手上。」
「她應當已經不會釣起什麼被污染的東西了……除非……」
柳平嘆了口氣,臉上流露出罕見的凝重神情。
是的。
當「禁忌聖碑」正面放置的時候,它會為邪魔加庇一種術法:
一人萬生之術。
作為持旗者,血雨有義務讓億萬世界都化作邪魔的土壤。
她(它)存在的意義就是揮舞紀元更迭的大旗,迎接更多更強大的邪魔降臨於斯。
那麼。
一人萬生之術,它究竟用了多久?
又有多少眾生成為了它的分身?
現在她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禁忌聖碑」,那些分身會找上門來嗎?
從剛才那個分身的言辭中可以得知——
它們想取代血雨的位置!
換句話說。
「持旗者」是無法戰勝的,因為有無數個它。
除非殺光它的所有分身。
但它的分身又豈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它一定會躲在暗中,積蓄力量,直到有把握為止。
柳平心頭一跳。
不對。
血雨現在只有金丹修為,實力孱弱,殺她簡直是太過容易的事!
所以接下來——
柳平還沒來得及想下去,只見血雨從洞府里衝出來,手中的翠綠竹竿不斷顫抖。
「又有生意上門,萬一我打不過,你要幫我。」她興沖沖道。
「好。」柳平道。
血雨揮動竹竿——
那個連接著碧綠絲線的長鉤扯在虛空中,仿佛釣中了什麼東西,停滯在半空不動。
血雨用力拉動竹竿。
柳平目光閃動,將手按在百納刀上。
一息。
兩息。
三息。
「還挺大的。」血雨訝然道。
她繼續使勁,長鉤終於隨之動了動。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