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百歲。」遙望舒聞言只呵呵笑了兩聲,繼而才緩緩答了一句。
「我有說過我是麼?」
驀地,紅蓮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遙望舒,眼神之中裹挾著責備:「還是說,在你心裡,我與那素音是同等的地位?」
「不,我自然不是……紅蓮姑娘怎會與她一樣呢?」
遙望舒本是知曉紅蓮是什麼樣的性格,但自那一抹無徵兆出現的甜美一笑後,遙望舒便有些痴迷了,以至於忘了眼前這個女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要忘記你的身份和能力,你不是易安詞,或是夜哭雪!」
不自覺地,紅蓮又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與當日如出一轍。她的心底,到底還是藏不住這些。
「望舒自然不敢與文武雙道傳人相比,只是……只是心中仰慕紅蓮姑娘,情難自禁罷了。」
遙望舒撐傘站在原地,卻見紅蓮忽然惱怒,甩袖離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追上前去,用自己手中的傘去為她遮風擋雨,還是說就那樣跟隨在她的身後,做一個永遠落後於易安詞,或是夜哭雪的侍從而相伴左右。
只是這兩點,他都可以做到,卻不知如何選擇。他怕選錯了,自己就永遠失去了機會。
紅蓮走上前,走進那風雨。但奇怪的是,她仰頭見到的天空,是和風細雨;然而在星河的另一邊,卻見雷霆交加,暗雲壓城!
就好似她與星河對岸之人像是在兩個鏡面相反的世界上,那星河便若一面鏡子,將他們分隔開來,彼此都只能見到那鏡子上折射出的另一種畫面,或是說是這上天想要呈現的畫面,然後將某些他們習以為常的事情,或深刻心間的印象日復一日的展露著,輪迴不休。
所有人,都如困囚籠!
紅蓮看著對岸,看著那電閃雷鳴,暴雨侵襲,便似看到了那八寒地獄之中的景象,雷擊成火,湮滅罪業。
那雨中的疾行的人,便似被審判的罪者,雨水打濕的衣物便若被灼燒龜裂的皮膚,一寸一寸的血肉在淌
(本章未完,請翻頁)
血在償還,償還一生的罪愆。
這也是為何她要為自己取名為紅蓮,而捨棄原本的名字。因為過去的一切,早該與業火焚盡,消失不在了。
她望著雷霆,望著來回穿梭的人群,見星河翻湧,心卻再無波瀾。曾幾何時,她見那汪洋大海之中天鯨闊鳴、吐息如柱時是何其驚嘆?驚嘆這造物的鬼斧神工,超乎想像。
過去……
真的過去了嗎?
遙望舒站於紅蓮身後不遠處,看她所見的,念她所想的,也不管對錯,只當他在回憶過往,念著往昔。
而在他的眼中,星河對岸依舊是人影攢動,細雨綿綿,與他所處之地並無一二。
遠處,在很遠處,一座荒山上,在一片朦朧之中不時有華光氤氳,似蘊著天地之精。
這裡雖荒涼,然卻叢林深厚,斷木繁多。每到陰雨天時,這裡便會被覆上一層霧氣,久久不可散去,遠望著便似是蓬萊仙境一般,縹緲如雲。
只是今日,在這縹緲的雲山之上,卻多了些神馳的華光,在這久寂的沉宿之地泛動,似真有真仙降臨。
「這輪幻之術釋放十分耗費精力,師尊你可還能撐住?」
在霧靄之中,平山之上有兩名女子,其中一人身著水綠斐衣,似一尊玉刻,盤腿而坐在霧中,聖潔非凡。
而在她的身側,一名綾羅纏身的精妙女子懷抱著一株柳絮,那其中泄下的點點綠光逐漸匯聚成一道細小的河流,匯入到那靜坐女子的身軀之上,纏繞其身。
「你在天華深宮求我數日,就為了這一日的輪迴,你可覺值得?」端坐石上之人撤去周身迷霧,露出雍容,哀嘆了一聲。
「羽兒你雖為他立命,但他命途多舛,未能熬過,你可後悔?」
「他,他是我認定的人,即便死了,也無人可比!」小羽兒身纏綾羅飛舞,似玄女臨世:「要怪,就只怪天道不公!」
「天道無情,萬物皆有定數,如何能強扭的過呢?」
聽到自己的徒兒執拗不肯回頭,端坐的女子無奈再嘆了一聲。
十一 梭羅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