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搖曳的燈燭下,璧容穿著水紅色廣袖交領紗衣,微微抬手間露出了半截白玉般的皓腕。她夾起一塊鴨肉放到沈君佑面前的泥金小碟里,眉眼盈盈地看著他道:「這是妾身今日特別跟三娘學的,爺嘗嘗味道如何。」
沈君佑恍若未見,低頭專心致志地品嘗著碟中的菜。
璧容又夾了另外幾道菜,每夾一道都會柔聲說上兩句。
沈君佑只是附和著點點頭,面上仍舊保持著從容淡定。
璧容在心裡忿忿地吐吸了好幾口氣,從凳子上緩緩站起,手執酒壺走到沈君佑旁邊,動作極為優美地為他斟滿了酒。她身上那件綃紗薄如蟬翼,胳膊微微一動,腰間的衣帶便鬆了開來,領子微微下落露出雪白的脖頸。
璧容裝作無意地攬了攬衣服,幾縷長長的秀髮順著肩滑下來,與沈君佑的頭髮疊在了一起。昏暗的燭光照在那張如玉俏臉上,殷紅的嘴唇、卷翹的睫毛……點點滴滴都是往日未曾見過的風情。
沈君佑頓時有種出氣多進氣少的感覺,那默念了上百遍的坐懷不亂的君子節操此刻早已不知飄到了哪裡,只覺得拿著筷子的由手越發用力,氣息越來越亂……
只是一眨眼,璧容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腰間多了一雙炙熱的手,隨之雙腳離地,一步一步移到了屏風後面的拔步床上。
細碎的吻一個接著一個纏繞在她的鎖骨上,噴薄而出的呼吸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生生把她的頭和身體分成了兩個冰冷僵硬極端。
當那雙手突破了重重束縛握住了她的高聳,璧容潛藏在欲、望下的理智破涌而出。
「爺,爺,孩子……」
那一刻,芙蓉暖帳之下,軟玉溫香在旁,沈君佑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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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沈君佑臉色鐵青地坐在椅子上,比之剛才的模樣更是冷了好幾分。
璧容有種悔不當初的感受乖乖地坐在一旁,低著頭悶聲道:「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真生氣了?不理我了?」
「爺,我肚子餓了……」
沈君佑板了半天的臉頓時無奈地鬆了下來,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以為你折騰了一天,不知道餓呢!」說著拉了她的手坐到了飯桌前。
璧容睜著眼睛看了一圈,隨即鬱悶地又放下了筷子。
「餓了還不快吃?」
璧容瞥了他一眼,委屈地道:「都是做給你的,我只有一碗粥,這會兒也涼了。」
沈君佑無奈地搖搖頭,出去喚了夏堇進來把粥拿去廚房加熱,又吩咐傅三娘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
待飯菜重新端上來,兩人沉默地吃著各自面前的菜。
「我好像還有話忘記和你說了。」璧容率先打破了吃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你覺得呢?」沈君佑挑眉問道。
「唔,其實我昨夜一直都沒睡,夢魘的事……」璧容結巴著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這些沈君佑自是已經知道了,遂直接問道:「那個惠靜師太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起來也巧,爺可還記得二月間咱們去珠海寺上香時遇到的滿翠,前些日子惠靜師太來府里給老太太講經,然後就來了這兒,說是滿翠拖她給我帶來一尊玉觀音像,報答我當日替她解圍,我當時也有疑惑,可後來見她確實沒有別的心思,於是我就給了她一些香火錢……」
璧容乖乖地把自己如何請惠靜師太幫忙布局的經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沈君佑聽了以後,怔愣了半天,嘆了口氣道:「罷了,倒是我白擔心了。」
璧容心頭不由得一緊,盈滿了濃濃的歉意。可她真的已經多次暗示他了……
「若是從前,我必然由著你折騰,只要你,可如今你身懷六甲,即便你心思再縝密,也要明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這府里的暗箭還不知道有多少根呢,我一旦不在你身邊,要如何才能放心你呢?」
璧容頓時有些不服氣起來,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弱了?就是他不在自己身邊,自己也照樣可以保護自己還有他們的孩子。
「棋局
第78章 高燭暖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