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女子柔弱?一顰一笑,猶敵百萬兵。
謝宥一咽了咽干疼的喉嚨,緩緩開口道,「陛下南伐,無可厚非。若為一女子,未免太孩子氣。謝某說句不該說的話,請陛下慎重考慮,以國事為重,天下萬民為重。」
元恪聞言,指尖不輕不重的點著桌面,陷入了沉思,好像真的在考慮謝宥一這番話一樣。
謝宥一比元恪年長几歲,這口吻倒有幾分他平常呵斥三弟的語氣。
好一會兒,元恪道,「朕正在雲州以北建設新都。公主是南朝人,等來北之後,未免起故里之思。謝將軍從小在江陵長大,江陵風土格局,想必你瞭然於胸。正好,替朕參謀參謀。」
謝宥一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訝表達,元恪這是鐵了心要得到小郡主,還想方設法的為小郡主考慮,連新都都想照著小郡主故鄉的風景建造。
小郡主是嬪妃之身,元恪竟然還如此,這一片深情,實在讓他驚訝。
早聽說北朝開放,不像南朝那樣保守,看來果真是這樣。他這樣想,不禁有些慚愧,仿佛褻瀆某些不可言說的情思一樣。
元恪又要興兵,謝宥一不禁有些焦慮難安,憂心如焚,今年一戰,北朝損失六個州,至少十萬將士,南朝失去兩個州,至少二十萬將士,實在是兩敗俱傷,明年再打,為的不過是一個女人,讓生靈塗炭,千千萬萬人流離失所,他斷然不能接受這個戰爭理由。
他從十五歲便在軍中,深知兵不動則已,一動則牽扯國家的方方面面,即便是勝利,也得幾年恢復民生,更遑論戰敗,那更是讓一個國家元氣大傷,政治不穩。
元恪說的這樣胸有成竹,那就是做好了打仗的準備。
打仗,遷都,南伐,哪一件都足以拖垮元恪的政權。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他真的想問問面前這個正沉思的年輕君王。
如何能避免這場不必要的戰爭?
這場戰爭明面上是由定江堰決堤引起,實則又和一個女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聖上抓著不願放手,這才下令修建定江堰。元恪不願放手,這才舉兵南下。
現在形勢調轉,元恪成為想主動進攻的一方,如何才能制止?
最簡單的辦法,讓小郡主和親,成全元恪一片痴情。
聖上願意嗎?謝宥一想了想,搖頭苦笑。聖上既然敢假死郡主,敢水淹北朝,敢在南朝禮教森嚴的國情下一意孤行,那就是做好了不放手的準備。
和親,那是打他的臉。
自己寵愛的妃子被迫和親北朝,任哪個君王都覺得臉上無光吧。
聖上會權衡利弊,但絕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退一步講,就算聖上願意放手送小郡主和親,元恪願意接受這失而復得的心上人嗎?恐怕那時候,他只會打著辱我國祚的旗號大舉南伐。
到那個時候,和不和親已經不重要了。
想到這兒,他開口道,「陛下,月有陰晴,人有離合,總難圓滿。不如意事常**,世間多少人有緣無分,陛下又何必執著?」
元恪聞言驚詫的笑,「謝將軍這話說的太喪氣。朕既和公主有緣,又怎會無分?有緣無分,不過是蠢人自作聰明的藉口。朕若依了蕭越,咽下這口氣,不再愛慕公主,那才是有緣無分。」
謝宥一思忖了下,倒覺元恪說的有幾分道理,自己得不到,便勸元恪也想開些,可是元恪本就想的開,連小郡主是宮妃都不在意。他只要去努力,總有一線機會得到小郡主。
哪像自己,不努力,只能將愛慕深壓心底。
如此看來,元恪比自己想像的更深情。
謝宥一沉吟道,「陛下怎麼就如此確定,小郡主願意來北朝?」
他言外之意是小郡主也許並不在意你,你就算強行得到也無用。
元恪聽懂了謝宥一的言外之意,他摩挲了會青瓷盅子,淡淡笑,「公主為朕抄寫了一本詩經,逢元逢恪,逢懷逢貞,必減一筆。你說,公主願不願意?」
謝宥一聞言,如遭五雷轟。他如何也未想到,小郡主竟然喜歡元恪?她入宮為妃,他只是覺得悵然,可得知她心有所屬,他只覺得傷心。
見謝宥一滿臉愕然,驚詫,元恪恍若未見,起身準備離開,「給你十天恢
第八十一章 朕偏要強求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