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嗎哥哥?」裴聽頌微微低了頭,湊在方覺夏的耳邊,呼嘯的風聲和他低沉的音色一起撞進來,撞在他的心上,後背被他的胸膛熨得發燙。方覺夏努力地讓自己目不斜視,調整呼吸,將注意力都集中在疾馳的馬上。
「你不說話的意思就是不夠好玩。」裴聽頌自作主張地解讀著方覺夏沉默的忐忑,將韁繩一拽,馬頭方向一轉,路線變換,直朝一個欄杆障礙物奔去。迎著風方覺夏幾乎睜不開眼,他心臟猛跳,危險勾出腎上腺素,不自覺貼緊裴聽頌胸膛。
「怕不怕?」裴聽頌環抱著他,帶著方覺夏一起往下壓,幾乎要貼上馬背。
也不知是和裴聽頌較勁成癮,還是對他的信賴翻湧起來,原本是怕的,可現在方覺夏竟然真的不那麼害怕了。欄杆就在眼前,距離越來越近,方覺夏睜眼看著顛簸下驟縮的距離,裴聽頌安全地裹住他的身體,他們成為一體。
起躍的瞬間,身下的馬向後仰去,他被裴聽頌擁住騰空於風中,一顆心也高高拋起,危險到方覺夏確信,它一定驟停了一秒。
電光石火間,壓身的裴聽頌吻了吻他耳側,危機催生出的曖昧比荷爾蒙還直接。馬蹄落地,他們有驚無險地越過障礙物,重新回到地面。方覺夏忐忑的心也回落,猛烈地敲在胸膛。
裴聽頌的手指將韁繩收緊,被他馴服的馬漸漸慢下來,從疾馳到漫步,「跳躍懸空的時候,感官會放大,有種生死一線的錯覺,和蹦極一樣。」
的確是生死一線,尤其是對他這樣毫無經驗的人來說。方覺夏心跳無法隨馬蹄聲慢下,呼吸仍舊急促。他分不清是之前的蹦極更危險,還是剛剛那一刻的感覺更心驚。
恍惚間,他聽見裴聽頌用他一貫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這樣一算,我也算是抱著你死過兩次了。」
這話不大吉利,方覺夏這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著了急,扭頭訓斥他,「別這麼說。」
見他表情認真得可愛,裴聽頌只想吻上去,但他還是忍住了,只勾起嘴角,佯裝天真,「說什麼?死?」
「你……」孺子不可教,方覺夏懶得多說,別回頭去想下馬。
「怕什麼,怕我死嗎?」裴聽頌箍住他不許他動,壓低聲音,「我還想每晚死在你身上呢。」
流氓。
方覺夏一把推開他,也不怕摔不摔的直接就下了馬。賀子炎和路遠一人一匹馬並肩站在不遠處看戲。
「小裴又怎麼覺夏了?」
賀子炎笑著搖頭,「哎呀,沒想到小冰山也有變成氣包的一天。」
「我屁股好疼啊!我不要騎了!」可憐的凌一在馬上蹬著小短腿,也沒人救他。
他們玩夠了,太陽也玩夠了,拖著最後的光暈躲進遠山的稜角間,晚秋的日頭很短,天黑得快,風也涼,晚上泡溫泉再好不過。騎馬場摸爬滾打一下午,方覺夏不想這樣去泡湯,於是大家商量著先回去沖個澡再去泡溫泉。
六個人的住所挨在一塊,但院落有別,中間又夾著些幽徑小道,也有些距離。大家吵吵鬧鬧地進來,一個一個鑽進自己的房子裡,方覺夏的房子在最裡面,靠著一片湖,揮別其他人,就剩下他自己,周圍一下子變得很靜。
他目的性強,都沒有看看自己的臥室是什麼樣,直接進了浴室,動作即便迅速,可也趕不上黃昏落幕的倉皇。關上淋浴,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淅瀝水聲方止,外頭便傳來敲門聲。方覺夏光腳站在黑色瓷磚上,抽了搭在架子上的浴衣往身上披。打開浴室門,方覺夏踩了雙拖鞋,裹緊浴衣沿著依傍私泉的長廊走過去。廊檐吊著小橋的燈籠,勉強可以視物。踏著銀杏葉走到入口,開了門。
站在木門外的除了裴聽頌再無其他,一身墨色浴衣,吹到半乾的頭髮鬆散隨意,和門外的銀杏一襯,有種介於少年和成熟男人的奇妙氛圍。
方覺夏沒說話,似乎也不意外,只抬手將濕發往後撩去,露出光潔雪白的前額。
他漂亮得讓裴聽頌移不開眼。月白色浴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露出一段修長雪白的脖頸,唇角揚起的弧度很細微,濕發的末端蓄好的一滴水,落在他肩頭,洇開小小的陰影。
燈籠紙攏不住的輝光落在方
第102章 動魄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