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總是這樣一副不辨悲喜的神色,生疏得宛若泛泛之交。」
「從前,每到早晨7點的時候,我總能在石頭拱橋上碰到他,他上橋,我亦上,不過他在那端上,我在那端,於是乎,差不多總是在中點的時候相遇,然後擦身而過。」
「深秋的早晨天空一般是鉛灰色的,時而划過一兩隻燕子。他喜歡穿黑色的毛衣,灰色牛仔褲,白色球鞋,耳朵里總是塞著白色的耳機,就這樣把手插在口袋裡低頭走過去,他額前的劉海很長,扯下來快到鼻尖了,可是很蓬鬆飄逸,隨風擺動著,看起來很瀟灑。清晨光線暗淡,毛毛的如隔了霧一般,三米的距離也辨不清臉上的輪廓,再加上他習慣低頭,所以我一直都沒看清他的臉。」
「青城,是蘇州邊陲的一個小鎮,一個詩情畫意很濃的名字,不大不小的一塊地方,一年四季空氣里都是濕濕的,連地上的石頭都像擠得出水來。整座鎮子一半以上的建築是石頭做的,被層層的遠山包裹著,四處可見青磚瓦房,連綿不絕,仿佛是一幅融融的水墨畫。」
「我已忘了當初是出於什麼樣的機緣走進了這畫裡,亦說不準自己要在什麼時候離開,就像隨風飛的一顆蒲公英種子,剛好落在這裡,任時光在我身上碾壓過去,過去一日便是一日。」
「他在半年前出現。」
「只是一個比較特別的路人甲,和他的相遇也不算邂逅,他如每日徘徊在橋頭的燕子,來去匆匆。如果不是那日風起時忽然捲走了我脖子上的絲巾,不知道我們要再沉默的擦肩而過幾回才會認識。所幸,絲巾輕飄飄的吹起來,就要飛下橋下的時候,他伸手抓住了。」
我打了個哈欠,這部片子果然很文藝,當我以為整部電影要把小說從頭到尾讀一遍時,這該死的畫外音終於停止了。
畫面中,女主是絲巾被吹飛,被男主一手抓住,鏡頭給了男主抓住絲巾的那隻手一個特寫,一旁的清姿輕聲吟出:「紅色的絲巾,石榴花的顏色,宛若新娘的頭紗,抓在他的手裡,漂亮白皙的指骨,纖細而修長。」
對著屏幕上的鏡頭,竟是相當應景。
我扭頭訝然的望著清姿,「這小說你都背下了?」
清姿說:「因為是小說里比較經典的一個情節。男主的手很漂亮,是個畫家,很符合小說里的設定,這個角色選得很成功。」
「書中好幾次提過男主的手,因為男主的容貌變了,女主後來正是通過這雙手慢慢的認出他來的。一開始對他有感覺也是因為他指尖上的硃砂痣。男主的指尖這個位置上也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