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將火鸞花放到她房間之後,便帶著小菊出了去,正按照她的要求,拿剩餘幾車的火鸞花,將整座宮殿布置起來。
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鸞暨會來找她,在她意料之中。
只是,沒想到,他會是第一個找上她的人。
刻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她想見的,明明不是他啊!曲檀兒默默嘆氣,表示很失望。
鸞暨這人,她分析過了。
死板,固執,不會轉彎,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她很放心地,在這裡興風作浪。
反正,他不讓她走,又信守對狐臨的承諾,礙於情面,應該也不會傷害她,那她乾脆當他透明好了。
將他的宮殿搞得烏煙瘴氣,然後,對他視若無睹置若罔聞,她這段時間被困在這裡憋屈,拉個人墊底,感覺不錯。
對曲檀兒的冷淡,鸞暨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黑袍少年站了一會,才走上前,徑自坐到她的對面。
桌上放著一茶壺,四隻杯子,他進來之前,曲檀兒取了一隻,在自斟自飲。
他一眼,也跟著斟了一杯,湊到唇邊,抿了一口,劍眉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曲檀兒沒有發現,青蔥般的小手,握住玉色的茶杯,一小口接一小口品嘗著,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火鸞一族,喜歡採摘清晨的露水,再煮茶喝。
她想念墨連城,在這裡住下的這段日子,循著記憶,學他煮了幾回茶,只是,煮出來的茶雖然可口,但,怎樣都及不上墨連城煮出來的味道。
想到墨連城,她思緒又開始變得恍惚。
不知道,城城離開死亡森林沒呢?他知不知道她被困在這破地方呢?
她被抓走了,城城一定很著急吧?
下次見面,他會對她說什麼?
不斷抱歉,責怪他沒保護好她,還是,氣急敗壞地,讓她發誓不會再離開他?
呵呵,不管怎樣,為了安撫他的情緒,她給他送花好了!
曲檀兒漫無邊際地想著。
鸞暨一直暗中觀察她,見她舉著茶杯,湊到紅唇邊,目帶憂傷,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驀地紅唇一勾,扯出個令人心動的淺笑。
他又是一愣,胸膛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打了一下。
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曲檀兒漫不經心地掃了過來。
他俊臉一僵,扭轉頭去,表情莫名有些彆扭。
怪人!曲檀兒腹誹一句,收回視線。
兩人靜靜地喝茶。
鸞暨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心不在焉。
曲檀兒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頭,時而哀愁,時而嘆氣,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待她回過神來,冷不丁的,就對上了鸞暨沉寂如千年古潭般的凌厲黑眸。
他大概已經打量她許久了。
這一回,鸞暨沒有避開她的視線。
他冰著臉,「在這裡住的習慣嗎?」
這是作為主人詢問客人意見麼?曲檀兒譏誚問:「我說不習慣,你要放我出去嗎?」
聽出她問話中暗含的嘲諷,鸞暨默了下,俊臉閃過赫顏,「我說過,你想走,隨時可以,我不會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