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難聽,「西郡的女兒紅,到底比不過魏北的女兒紅……然而用以借酒消愁,也勉強算是夠了。」
他仰頭,飲盡玉杯中的晶瑩酒水。
君舒影偏過頭,不解地盯著他,帶著醉意問道:「你是,你是誰啊?」
無寂挑著一雙狹長漆眸,「這個世界本不該存在的亡靈。」
「呵呵,」君舒影大笑著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你講話真是有意思,來,咱們喝酒!」
無寂微笑,「你這般借酒澆愁,難道那個女人就能回到你身邊嗎?」
君舒影的臉色變了變。
「孩子,你比君天瀾待她更加溫柔,也更加有耐心。為什麼她選擇了君天瀾,卻不肯選擇你?你為她失去了皇位,失去了天下,難道她不應該與你在一起嗎?這是她虧欠你的,她應該與你在一起……」
無寂那喑啞的嗓音透著蠱惑。
一雙內勾外翹的漆眸,含著濃郁的黑暗,笑吟吟地盯著他。
「是啊,她應該與我在一起的……」君舒影呢喃。
無寂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瓶。
他拔開瓶塞,遞給君舒影,「西郡與魏北的女兒紅,都抵不過焚城的半生亂,嘗嘗。」
「半生亂?」
君舒影複述了一遍這個奇怪的酒名。
他接過玉瓶,嗅了嗅裡面濃郁瀰漫的酒香。
須臾,他仰頭把玉瓶中的酒水灌進嘴裡。
一瓶半生亂,盡數落進他的肚中。
烈酒燒人得緊,他只覺肚腹胸腔里逐漸瀰漫出烈烈火焰,逐漸朝著他的四肢百骸燃燒。
痛苦,卻也爽快!
無寂輕撫了下他的頭,「這世上,原沒有什麼註定之事。所謂天命,不過是勝利者編造出來愚弄百姓的話柄。
「你想要的,你要自己去爭取。哪怕為此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只要你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些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此時,君舒影已經醉得失去了理智。
那張艷絕的面龐,染上了艷麗入骨的緋紅。
內勾外翹的丹鳳眼蒙著一層水霧,水瑩瑩的純澈瞳眸,好似斂盡了這個世間所有的芳華。
他薄唇輕啟,呢喃道:「我想要的?」
「你想要沈妙言。」
無寂提醒。
「是啊,我想要她,我想要小妙妙……」
無寂滿意地笑了笑,「去吧,去殺了君天瀾,把她爭取過來。你想要她的,哪怕要為此弒父殺兄,也心甘情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