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各處巡視一圈,就已經印證了此前回程時所算得的事實。
祖越軍中許許多多染了蟲疾的軍士,已經因為各種原因或意外或被人有意也染上蟲疾的百姓,其身上的蟲子都已經死去或者開始死去,就算還沒死的也已經沒有了活力,斷了生機只是遲早的事,更不會在身中亂竄。
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夠倖免無事,蟲疾較為嚴重的縱然是身體內的蟲死了,但身體依然虛弱,身中可能會因為蟲子都死去後直接陷入昏厥,若沒有醫者及時施救,還是有不小的危險的,而一些如此前的徐牛那樣特別嚴重的則更大可能是立即猝死,並且還不算是少數。
不得不說,這對於祖越軍而言是一個打擊,但真要說打擊有多大則也未必,畢竟被殘忍用作培育蟲兵的幾路軍隊也不是真正的主力,總量上看確實有不少受到影響,但戰鬥力卻並不會差太多,只是不能借之虛張聲勢了。
……
要破去一個妖修的力量,對於計緣來說可能缺少一些理論依據和實踐基礎,會有些無從入手,但破掉一個算得上正統仙修之人的修為,計緣還是有自己的一套門道的。
一天後,大貞同州的一處荒郊山林中,計緣帶著金甲和閔弦落在一處山頭,計緣揮袖一掃,就將山頭上的幾塊石頭上的灰塵抹去,隨後引手往石塊處一點。
「坐吧。」
「是。」
閔弦坐到石塊上,看著計緣也在旁邊坐下,事已成定局,他現在反倒是比較好奇計緣會怎麼收走他的一身修為,是毀去他周身竅穴,還是將他元神重傷打回生魂狀態,亦或是其他?
同樣的問題計緣自然也想過,本來手段是比較粗暴的,但看到獬豸畫卷,心中卻有了其他主意,計緣堅信,世上本沒有神通妙法,有修為高妙之輩的各種奇思妙想,才能衍化出種種奧妙之法。
在獬豸討要蟲皇而食之的那一刻,計緣心中就有了創意,一個令他心動不已的創意。
結果就是,閔弦看到計緣坐下之後,從袖中飛出一張白紙和一支狼毫筆,後者抓住狼毫後就向閔弦問道。
「你身中意境是何種景象,高山、綠林、流水、深湖,盡可心中存思,入靜道來。」
「我的意境?」
「不錯,你的意境。」
閔弦皺了皺眉,也不再多說什麼,雖然法力被封住,但凝神存思甚至入靜,到了他的道行,修行入靜皆是本能,下一刻就已經入了靜定之中,同時嘴上也喃喃將心神之思道來。
恍惚間,閔弦仿佛感覺到自己不再是如以往修行那樣,從天外看著自己身中意境之境,而是好似視線在意境內部觀察一切,漸漸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
「高山托丹爐,確實是正統仙修,甚至都不算是邪道。」
計緣的聲音忽然從邊上傳來,讓正處於內觀意境的靜定狀態的閔弦略微吃驚,因為這聲音是從意境內部傳出的。
「呵呵,既在心中,自需開心目。」
這一句話傳來,閔弦下意識睜開了眼睛,驟然發現自己和計緣真的坐在山巔,但不是外界大貞同州的一座荒山,而是自己意境中的高山。
這一片山雖然高大廣闊,但視線遠方迷霧重重,顯然就是他身中意境的邊界了。
一縷縷火光映臉,閔弦站起來,轉身看向後方,一座丹爐佇立山頂,其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燒,丹爐上方有一道金輪光輝,遠遠延伸到天邊。
『丹爐,金橋!』
「正是你的丹爐和金橋。」
計緣就像是知道閔弦在想什麼一樣隨口這麼說了一句,但他並不抬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一張紙懸空鋪平,手中抓的筆正不斷在紙張上揮舞出一道道軌跡。
「計先生,您……」
計緣沒有理會閔弦,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再次提筆而動。
閔弦不敢打擾,一面新奇至極地觀看四方山水,偶爾又小心接近自己的意境丹爐,伸手輕輕觸碰,一股溫暖的感覺從手上傳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好似他就在遊覽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但周圍的道意和親切都實實在在告訴閔弦,這是自己的意境。
「計先生,您,怎麼做到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