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讀書寫字,雖然我的字很醜,但也足夠讓孩子們成長起來做一個懂道理講道理的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還不是因為貪婪?」
沉傾扇用自己的臉頰貼著方解的臉頰:「我記得你說過貪婪是人類奮發向上的永恆動力。」
「我太自私。」
方解在沉傾扇的額頭親了一口:「我知道女人和男人的追求完全不同,女人要的也許僅僅是和自己愛的人過安安穩穩的日子就夠了,不需要大富大貴不需要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白頭偕老和權勢地位無關。」
「但男人總是很自私的想著給自己的女人更好的生活,哪怕只是每天吃飯的時候媳婦的碗裡比鄰家女人的碗裡多一塊肉也好。自己的媳婦可以不漂亮可以不苗條,但不可以比鄰家女人穿的破舊用的便宜。一個沒有女人的男人有不向上的理由,一個有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則沒有任何理由碌碌無為。」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給我幾年時間,等我能給你們一個真正安穩的生活。」
沉傾扇在他臉頰上也親了一口,然後笑的很燦爛的說道:「你不知道女人總是會因為自己男人爭氣而驕傲自豪的嗎?你不知道女人會因為碗裡比鄰家女人多了塊肉而幸福到流眼淚的嗎?你不知道女人因為男人的嬌慣縱容哪怕吃成了一個自己以前最討厭的胖子身材也不會後悔的嗎?」
「當你累了的時候……」
她靠在他懷裡呢喃:「再去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吧,養一些雞鴨,種一些莊稼。每天我和小腰或許還有別的女人,為了你煎好的那個雞蛋而爭風吃醋,每天因為該是誰來給你鋪床而爭吵……可是你要知道,一個廢物憑什麼擁有這一切?」
方解明知道沉傾扇在安慰自己,可卻無法否定那些話。
……
……
雍州很大,雖然和長安城沒有可比性,但這裡在二十幾年前還是一個國家的帝都,其規模自然不會小。雍州城牆的高度在大隋僅次於長安城,比當初南陳的帝都江都還要高不少。隊伍在雍州城門外停下來,因為在門口有不少官員在等著迎接欽差的到來。
方解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這座雄城,心裡不禁感慨這個地方已經被羅耀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武裝到了牙齒的碉堡。
城牆每隔二十步就有一架床子弩,看弩車反射的陽光方解就能猜到這些弩車平日裡養護的極好,隨時可以使用。而與之相比的是,方解懷疑長安城上那些床子弩有幾成已經老化……正因為長安太大太堅固,人們已經確信長安城不會被任何國家的軍隊攻破已經一百多年,所以難免有懈怠之心。
護城河裡的水一點兒也不渾濁,這說明有人定期疏通河道。
吊橋上的鉚釘看起來很新,這說明不時就有人加固。
城門口的守軍士兵身上沒有太多灰塵,說明換防的頻率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士兵們經常站立的位置明顯比其他地方凹一些,說明這些年來沒有人懈怠。
這些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事,方解看的都很仔細。
從一些瑣碎的小事就能推測出一個人的性格,而從雍州城這樣堅固的防禦措施方解想到的事讓他自己覺著有些可笑。按照推理來說,一個人將自己的家門上十把鎖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內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害怕隨時到來的災難。意味著他不願意相信任何人,那些鎖只是他的一種寄託罷了。
而羅耀將雍州城打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堡壘,這和在門上掛十把鎖有什麼區別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
一個雄踞一方的大將軍,坐擁四十萬大軍,舉手投足就能影響半壁江山,一言一行就能震動朝廷上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個膽小鬼?
方解心裡在想著這些事,臉上卻堆著笑和雍州的官員們寒暄。這樣的場面方解現在應付起來已經駕輕就熟,不會露怯。和這些人聊天的時候方解發現他們的眼神總是不經意的看向羅耀,這說明這些人是從心底里對羅耀充滿了恐懼和敬畏。由此可見羅耀殺人絕不止殺百姓殺蠻子,當官的也未必少殺了。
如果不是這樣,是不可能讓那些官員的眼神里有那麼多那麼真的懼怕。
方解的眼睛不停
那些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