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知道吳陪勝這話什麼意思,無非是在逼自己罷了。
「名單我已經寫了,你們去抓人就是了。
我乏了先回去休息,今天晚上在客勝居,我為幾位大人接風洗塵。
」 「那就等著將軍你破費了。
」 吳陪勝擺了擺手道:「慕大,幕二,你們兩個去擒那個什麼方解。
幕三……你跟著咱家去甲字隊走一圈,先從幾個當頭的開始拿,雖然罪名已經坐實了,但審問還是要審的。
隊正,隊副,什長,伍長,這些人先都拿了再說,簽字畫押,一件也不能少了。
」 幕氏三兄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大哥慕大,老二幕二轉身往外走,沒再帶一個隨從。
這個小小的樊固城裡除了將軍李孝宗外,再找出一個三品的高手都難。
他們兄弟都是六品上的實力,去兩個人已經算是對那個叫方解的人格外的優待了。
幕三跟在吳陪勝身後,亦步亦趨。
這個人人行走看起來頗為怪異,身子挺的筆直,就好像一柄出了鞘的長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冷冽。
李孝宗下意識的多看了這個幕三幾眼,忍不住在心裡記住了這個名字。
雖然這名字極有可能只是個代號,而且今後也許再無相見的機會,但這個人的實力已經足以讓他記住。
六品上,似乎隱隱有突破至七品的跡象。
到了七品,就已經屬於一流高手。
「咱家知道你們兄弟三個中,你年紀最輕……但你的修為卻是最高的,但你能不能別總盯著我的後頸看行不行?就算你想拿咱家的脖子試你的劍,可咱家畢竟是御書房秉筆太監,你敢動手麼?」 走在前面的吳陪勝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就算你們兄弟是六品高手又怎麼樣?還不如秉筆太監這四個字的名頭強大。
」 幕三臉色變了變,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咱家知道你們三個不爽,若沒有咱家跟著,你們三個這一趟說不得能多往自己的腰包里塞一些銀票,可既然陛下讓咱家來了,咱家就不能徇情枉法……要是覺著不公,你們也可以現在就把胯-下那沒用的東西自己割了,我去和陛下說,宮裡面再添三個六品的好手,畢竟是一件好事。
」 「有用!」 幕三隻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卻讓吳陪勝氣得臉更白了。
「有用你就留著!」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咱家不知道有用?咱家……也有過!」 …… …… 從午後開始,風雪越來越大了些。
大街上已經開不到一個行人,又不是逢集市的日子,便是紅袖招都關了門。
這樣的天氣,樓子裡的姑娘們倒是難得休息。
相好的姐妹湊到一起,挨著火爐打打葉子牌倒也自在。
小丁點不喜歡打牌,也不喜歡喝酒。
而且她對樓子裡的那些姑娘們都有些看不起,除了息大娘和息燭芯之外,她覺著這樓子裡的女人們其實都不檢點。
雖然紅袖招不接客不做皮肉生意,可看那些姑娘們那浪笑的勁兒就知道,要不是息大娘約束的緊,這些人說不得給銀子就能分開腿! 所以小丁點有些百無聊賴,一個人靠在窗戶邊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失神發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大街盡頭出現了兩個黑影,逐漸變得清晰,小丁點發現這是兩個生人。
不是草原蠻子,是漢人。
可這兩個人,小丁點一次都沒見過。
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這兩個人就覺得更冷了。
她關上窗子,將風雪阻擋在外面。
走到紅袖招門口的時候,慕大和幕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站住,往小丁點所在的窗子看了一眼,慕大搖了搖頭示意不值得多事,兩個人隨即再次往前走去。
在紅袖招關了的房門後邊,靠著門板喝酒的老瘸子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喃喃道還算知趣,然後繼續喝酒,看樣子再喝一口就會醉倒人事不省,可他又喝了無數口,依然是這副一碰就倒的模樣。
邊軍校場最裡面有一排木屋,那是將校們臨時休息的地方。
只有操練的時候,才會有校尉官職以上的人偶爾進去躺下歇會。
在靠左面最邊上的木屋裡,忽然一聲悽厲之極的哀嚎聲傳了出來。
這聲音太悽慘,似乎連天上厚重的烏雲都嚇了一跳。
「你叫李敢當?」 吳陪勝笑呵呵的看了李敢當一眼,然後指了指面前正在受刑的人問道:「告訴咱家,這個傢伙叫什麼名字?」 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已經尿了褲子的李敢當連忙回答道:「回聖使,他叫邱小樹,甲字隊什長……」 吳陪勝嗯了一聲,走到邱小樹身邊溫和的說道:「只要你在這份指證方解的供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