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叛了他們,沒有將陛下暗中用我往西北運兵的事告訴他們。
也會因此而揣測,他們的秘密我有沒有告訴皇帝。
」 吳一道站起來,走到方解的身邊:「別擔心,只要陛下不發話,那些人想要敲打我還真沒有太多的辦法。
貨通天下行養著他們,手裡自然不是沒有什麼把柄。
真惹惱了我,大不了一竿子捅翻一船人。
」 聽到這句話,方解才真正的體會到吳一道的可怕。
一個商人,能做到威脅整個朝廷的地步,無疑是成功到了極致。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想必每日都不能真正的踏實下來吧。
這次運兵西北的事暴露了貨通天下行的真正規模,也觸怒了那些大人們。
可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皇帝。
「我還是那句話……」 吳一道仰望著天空,語氣平和的說道:「你才到長安城一年多些,長安城到底有多大,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麼一片……凡事別太自負,因為這裡你惹不起的人太多。
但也別太畏縮,正因為你微不足道,大不了一走了之,只要你走得了的話。
」 方解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若我真能攪亂了一池春水,是不是該自豪驕傲?」 …… …… 第二天一早,方解就帶著大犬他們離開了散金候府。
大犬懷裡抱著那個裝地契木盒子,那是方解到了長安城之後擁有的第一份產業。
方解並沒有打開盒子看一看那張地契,因為他知道這其實還是不算自己的東西。
從散金候府到東二十三條不算很近,麒麟趕車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
鋪子裡那些裁縫們一直在等著方解的消息,可從年前等到年後方解就是不說那些衣服什麼時候拿出來賣。
但好在方解是個靠譜的老闆,每個月的銀子都是照給不誤。
最近方解讓他們收了幾個學徒,都是年輕機靈的。
見到方解回來,幾個裁縫學徒連忙上來行禮。
「見過東主。
」 方解笑著打了招呼,隨意問了幾句就上了二樓。
大犬跟在他後面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將那木盒子打開,隨即愣了一下。
「方解……這裡還有別的東西。
」 「什麼?」 方解回頭問。
大犬從裡面拿出來厚厚的一沓銀票,稍微數了數就忍不住裂開了嘴:「你自己看吧,我看著暈的慌。
」 方解臉色變了變,心裡一緊。
昨夜裡和吳一道聊天的時候他並沒有說這件事,估摸著一是不想讓方解拒絕,然後還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出來。
方解在銀票里翻了翻,果然看到一張不大的字條。
他關上房門,快步走到桌子後面坐下來。
紙條上的語句並不多,大概意思是這些錢讓方解拿著將成衣工坊建起來。
這銀子沒走貨通天下行的賬面,所以查不出來。
方解猜到吳一道的意思肯定是在為他自己留後路,萬一貨通天下行真的保不住,這筆銀子就是他東山再起的資本。
吳一道這樣安排必然還有什麼別的含義,但方解一時之間還猜不透。
他仔細認真的數了數銀票,數目大的離譜。
方解看著銀票怔怔出神,沉傾扇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那張字條,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這錢……未見得是他留給自己的,自然也不是真的留給你的。
」 女人的直覺總是會更加敏銳一些,她看著方解認真的說道:「或許,是留給她女兒的。
」 「大犬」 方解怔了一下後忽然說道:「你和麒麟明天就走,出一趟遠門……另外,你現在就去見鐵奴和夜梟,讓他們兩個一起去。
我知道現在他們兩個肯定不會聽我的,但你可以讓他們開價,只要花銀子能辦到的事,就不難。
」 「去哪兒?」 大犬問。
方解看了看窗外,然後低聲說道:「去江南清樂山一氣觀,守著散金候的女兒吳隱玉。
萬一有什麼事你們就把她帶出來,不要回長安,找一處隱秘的地方住下來再回來告訴我。
還有,絕不能對鐵奴和夜梟說實情,他們兩個已經離開了道觀,但我不確定他們和一氣觀的道人們還有沒有聯繫,尤其是……不能讓沫凝脂知道。
」 鐵奴和夜梟有了自由,便離開了道觀,現在在京城一家鏢局裡做鏢師,應該是和沫凝脂之間也鬧了什麼矛盾。
再說,讓他們兩個和一群道人過那種清苦日子,他們也肯定呆不下去。
若是方解還能找到更多的人手,或許不會考慮他們兩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跟在方解身邊的這些人都是逃亡的高手。
大犬想了想問道:「散金候府里必然高手眾多,散金候不一定沒有安排。
」
第二百一十四章此為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