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去世都沒給過趙匡胤好臉,據說臨死的時候還對著柴榮的畫像放聲痛哭,責怪自己沒能替他守好江山。
這樣的人,不私通李重進才奇怪了,畢竟那是郭威的外甥,趙匡胤自然也不會對此放在心上,畢竟這是他立的牌坊,清名給的足足的,實權卻早就收得一乾二淨了。
魏仁浦看著孫悅笑笑道:「你就是官家誇讚過的神童?」
「神童不敢當,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罷了,學生孫悅,拜見魏相公。」
魏仁浦讚許道:「好氣度,好見識,二大王說你有宰相之才,本來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倒也不全是胡言亂語。」
孫悅再行禮道:「當今官家之仁義無雙,自唐以來古之未有,既得大寶,實是天命,非是人力所能左右,天下歸宋,未嘗不是好事,魏相切莫過度自責,還需保重身體才是啊。」
魏仁浦嗤笑道:「亂臣賊子,你倒是很擁護啊。」
「我不過一介草民,卻也知官家御極這一年多來,國泰民安,天下穩定,些許賊子反手而定,征李筠,李重進,威壓南唐,勢逼北漢,胡虜不敢稍窺中原,天下卻沒增一文的稅賦,反倒是給了開封的十萬河工口糧,聽說今年官家還要再赦天下,如皮革角筋之物不再併入稅賦,該為朝廷花錢來徵收,如此官家,草民為何不不擁戴?」
「哼!天命?黃口小兒,也敢妄言天命,豈不可笑?」
「便是黃口小兒也知道天命,魏相卻因身在局中看不通透,不覺得更可笑麼?」
魏仁浦沉默半響,嘆了口氣,這話他其實不是第一次聽了,無數人用這樣的話來勸過他,卻從沒覺得像今天這麼重。
連八歲頑童,都知道天命,自己,在趙匡胤眼中,是不是也如那跳樑小丑一般,幼稚可笑呢?
「還請魏相,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魏仁浦自嘲一笑:「無用廢人,早死了算了,見了幽都王,再去向世宗皇帝請罪。」
「魏相可不能死,柴家血脈,世宗遺孤,都還活著呢,魏相既然是大周忠臣,難道不應該替世宗皇帝照料他的遺孀遺孤麼?學生所見,這天底下的大周忠臣,只有魏相一個了,只有魏相活著,才能知道當今官家是真仁還是假義,只有活著的魏相,才會讓官家對柴家稍有忌憚,退一萬步說,若有一天官家真要對柴家不利,天下只有魏相可以站出來抵抗,魏相如此自暴自棄,若真是先死去見了幽都王,誰來保護柴家遺孤?九泉之下,難道就有面目去見世宗皇帝了麼?」
魏仁浦聞言一哆嗦,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楊蓉急道:「魏叔叔,童言無忌,您莫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我代他向您賠罪了。」
魏仁浦卻擺了擺手,朝孫悅一禮道:「受教了。」
孫悅自然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只要魏相愛惜身體,莫要自暴自棄就好。」
「小子,我聽說你一身本事全靠自學,沒有老師?」
「是,說句不自謙的話,蒙學與我而言實則無用,倒是想去嵩陽書院,可人家不收我。」
「嗯。。。。你可願隨我學經?」
第五十章 魏仁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