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兼首席髮型師程鋅忙成了狗,到現在也沒吃上晚飯,客人絡繹不絕,也不全是來做頭髮的,還有來合影的。門口貼的那張海報還是臨時列印的,都沒時間修圖,不過不打緊,江織那張臉抗打,隨隨便便一拍,放那一貼,就是財神爺,託了財神爺的福,仙女下凡也上了回熱搜。
「染什麼顏色?」
「江導同款?」
「小川,霧藍的染髮劑還有沒有?」
「沒有了。」
「換個顏色成不成?」
「不換也行,去前台排隊預約吧。」
這,就是名人效應。
晚上八點,浮生居里紙醉金迷。
屏風後,藝伎在彈奏琵琶,飯桌上的菜品沒怎麼動,酒一杯接著一杯斟滿。
門推開,來人神色匆匆。
靳松抬抬手,斟酒的女侍應放下酒盞,與奏樂的藝伎一同退出了房間。
「靳總。」
靳松抿了口白酒,微醉:「他說了什麼?」
秘書上前道:「董事長讓您暫時不用去華娛了,唐恆的融資項目也暫停了。」
靳松搖了搖杯中酒,笑了:「好一個借刀殺人。」
秘書噤若寒蟬。
咣——
一桌酒宴被整個掀翻,靳松站起身來,走到舊木沙發前:「你合約是不是快到期了?」
這屋裡,還有一人。
他回:「還剩二十三天。」
「想不想拿回視頻?」
沙發上的人這才抬起頭來。
靳松俯身,伸手按在他肩上:「幫我做最後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銷毀。」
肖麟書是歌手出道,簽華娛已經第十個年頭了,是十八歲,到二十八歲。
「幫你做什麼?」
搭在他肩上的手,緩緩從脖頸移到胸前,似有若無地撩撥。
「不急,慢慢說。」
咔噠。
金屬的皮帶扣發出刺耳的響,靳松笑著把腰間細長的皮帶抽出來。
肖麟書再出來,是一個小時之後,他一瘸一拐,走得很慢。
林雙剛到,望著他愣了片刻,才跑上前。
「麟書——」
她還沒碰到他,就被他推開了:「滾開。」
他戴著口罩,衣服完好,只是彎著腰直不起身來。
林雙眼睛已經紅了:「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他抬頭,汗滾下來:「我讓你滾。」
林雙伸出去的手僵著,到底沒敢扶他。
電話響。
肖麟書扶著牆,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才接通。
「維爾。」
他聲音壓得很低,在空房的走廊里,回聲很輕。
「我後天就回來了。」
嚴冬已至,晚上落起了冰雹,是大雪將至。
風吹樹葉,呼呼作響,外頭太冷了,江維爾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樹下講了很久的電話。
蒼老的聲音在喚她『五小姐』。
「老夫人在裡頭喚你呢。」
傳話的是江老夫人身邊的桂氏,老夫人未出閣前,桂氏便跟在身邊伺候著,後來桂氏喪夫,便隨著老夫人一起留在了江宅。
「晚點再給你打。」江維爾這才掛了電話,邊往屋裡去,「織哥兒到了沒?」
桂氏撐傘走在後面,回話說:「還沒呢,說是來的路上落了冰雹,路滑不便利,要晚些到。」
江維爾進了屋裡頭。
老太太坐南面尊位,大房長子東向坐,二房次子西向坐,之後,是孫兒依次北向坐,旁支庶出的,就站著。
江家長幼尊卑一向嚴謹。
江孝林與江扶離一人喚了聲五姑姑,規規矩矩地站著,等江維爾落座,她是最不拘的一個,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江家長子江維開一旁。
老夫人沒說什麼,旁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小姨,」
是四房的江扶汐,她奉了茶過來:「不知道您口味有沒有變,扶汐擅自做主,給您沏了黃山毛峰。」
整個江家,最會察言觀色的便是四房的姑娘扶汐,她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