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時,道牧倏然出手,攻勢角度刁鑽,毒蛇亮獠牙之勢,快若閃電。
唐德還未反應過來,道牧已經收手,右手兩隻之間,又多了一隻藍色的毒蜘蛛。任由毒蜘蛛掙扎撕咬,都無法破開道牧的皮膚分毫。
道牧耳朵微動,腳步聲愈來愈近,不理唐德怪異神色,兩指稍微用力,靛色血液和褐色內臟飛濺,毒蜘蛛死得不能再死。
「唐德師兄,你定是招惹甚難纏的蜘蛛精……」道牧一邊說著,一邊轉正身體。
道牧方才抬頭,跑堂夥計領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快步走來。道牧要等的是一個瘦如竹竿的老人,卻等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難免有些許失落。
中年人也沒解釋,打量道牧幾眼,親自領道牧二人往天字一號樓,途中沉著微笑應對唐德的呵斥與刁難。
咯吱,推開古樸的房門,竟是一間精緻厚重的廂房。實則家具布局,跟很多大戶人家,沒甚兩樣,要的不過是讓客人有種在家的感覺。
天字一號樓,最令人趨之若鶩的,則是那傳說已久的仙緣。
有人說,李太白本是仙庭里的大仙,招人妒忌,被貶謫下凡塵,流落至宇宙一隅。
因此謫仙樓里,時常有慕名而來的謫仙,與李太白共飲後,為世間有緣人,留下的一份仙緣。
也有人反駁,很多凡星仙星都有李太白的傳說,很多人都言自己是李太白轉世。遠的不說,與牽牛星有著密切關係的織女星,每年都有一堆自稱李太白之人。
就怕謫仙封地也是一個千古大騙局,更別說謫仙城裡的李家之祖,是不是也是自稱青蓮劍仙的一人之一。否則,謫仙封地怎會破落至此,連一個像樣的牧道者都請不來。
道牧一進門,就被正對面那一副狐女圖吸引目光。阿萌亦是搖頭晃腦的看著,碩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好奇與疑惑交融。
這狐女一身紅白仙裳,精緻俏麗的面孔,渾如女媧娘娘親自用泥,耗費千百年捏造。狐女沒有任何一個死角和缺陷,哪怕是一幅畫,也給人躍然紙上的錯覺。
「九天玄狐?」道牧猛然轉頭,直視中年掌柜,兩眼生光,「緣何狐尾是黑的,且黑得如此徹底。若不細看,還以為是某種背景。」
唐德知道是為何,他就曾經問過同樣的問題。但唐德並沒有主動站出來解釋,這麼做會掉面子,於是選擇冷眼傍觀。於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張歷史久遠的狐女圖罷了。
中年掌柜淡然一笑,對著狐女圖,深深敬拜,方才解釋道,「世人皆以為玄,為玄玄法門之意。實則,玄還有一意,玄為黑色,黑裡帶微赤的顏色。」
點上兩根紅蠟燭,在插上三根香。紅蠟燭火光如陽,香菸裊裊,飄飄絮絮。
「道法愈是高深,狐毛顏色愈是深黑。」中年掌柜再拜三次,這才抬起右手指著狐女圖,「黑裡帶微赤,狐中仙。」
「呵。」道牧燦然一笑,燭光映襯下,血眸熠熠,眼眶波瀾隨著燭光一起搖盪。
唐德和中年掌柜,見道牧如此失態,都以為道牧會有甚獨到見解。讓他們失望的是,道牧只是搖一下頭,笑嘆而不言語。
美酒佳肴上桌之後,道牧強烈要求下,唐德不舍的目光中,中年掌柜領著兩個侍奉娘子離去。
當房門關上那一刻,整個廂房立馬形成一體,與世隔絕,達到里不知外,外不窺里。
唐德見道牧如此謹慎,停止喋喋不休的抱怨,只道是真的有甚要緊事。唐德心理還在埋汰,道牧給人感覺,神經兮兮,不僅性格乖僻,行徑也是怪異得緊。
這時,道牧猛然起身,人影晃動,瞬間來至狐女畫下,右手抬起,啪,清脆一巴掌,拍在畫上。
聲音響亮,嚇得唐德座位上,原地大跳,破口大罵道牧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