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來的生氣。
道牧聞言大喜,出手凌厲甚多。只見雙手綠光閃爍,甩出兩條藤蔓,左手捆住八個牧屍,右手捆住十三個牧屍。
心念才動,刀鞘洞穿左邊八個牧屍頭部,決刀洞穿右邊十三個牧屍頭部。趁著短暫的閒時,道牧略顯激動道,「如是你說,度牧經甚是可能為度厄佛祖所傳?」
「呃……恐怕不是……但也難說……」滅心牧劍被道牧神奇的聯想給嚇到了,若直接否定道牧,只怕會引來道牧怨氣,他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生氣,一定又要給道牧耗去。
「你本自凡世來,可是發現,但凡普通人家有人死去。無論有錢與否,都會請不倫不類的道士,來棺材前念經作法。他們口中念念叨叨的,正是那度厄佛祖傳於世人經文。」
跳大神給死人作道,以超度亡靈?
「試試?」道牧努力回想小時候與李小胖一起偷看的情景。
「試試。」滅心牧劍積極給道牧鼓氣。
說做便做,道牧自阿萌背上起身,左手持決刀,右手握刀鞘。噹噹當,刀鞘敲擊刀背,有模有樣,哼哼唧唧,神神叨叨起來。
「乾坤有定,山水無移,人本有生有死,月乃有缺有圓。月缺自有團圓日,人老終無返少年,三才末品,賴日月以照臨,一介幾軀,叨天地而覆載。
為名為利,苦苦營求於世上;因食因衣,勞勞耕種於人間。一生勞碌過時光,幾度光陰延歲月。
傳家有禮,教子多方。正宜享壽無疆,又被無常催老。比如三皇歸地府,五帝喪黃泉……」
刀鞘敲擊一次刀背,蕩漾一道金色漣漪。牧屍似被潮水衝擊回退,洞穴世界隨之一顫。土方有停止隆起,石壁暫緩崩塌。
道牧面露喜色,只道是起了作用,遂更加賣力,念叨做道。
「天地之間,人身難得。乾坤之內,賦性皆通。賢否悉歸三界路,智愚盡在五行中。看到荒丘一穴,難分富貴貧窮。縱有機謀無用處,滿庭財帛不能通。」
「天開地辟,嘆三皇五帝之茫茫。古往今來,嗟四生六道之滾滾。生死,死生,生復死。鬼人,人鬼,鬼還人。這等輪迴,誰人免得。」
道牧唱一短句,跳一步,長一長句,跳幾大步。牧屍自被沖潰以後,或是呆滯原地,或是原地觀望嘶吼。
啊啊啊,道牧聽得一陣陣悽厲的慘叫,熟悉而又帶著些許陌生。只道是莫況亦受到影響,道牧喜不自勝,愈加賣力。
「昔天皇氏,一萬二千歲,至今何時在。及廣成子,七百八十春春,又在何方。共工撞倒不周山,力衰頭朽。有窮射落扶桑日,矢盡弓亡。女媧鍊石以補天,精衛含柴而塞海。幾多枉死於黃泉,不得翻身於白日。」
「孝男孝女,何必悲悲慘慘,切切惶惶,誰人永生世上,那個不見閻王。休恨易生易老,且看百世流芳。」
「閉嘴!」滅心牧劍終忍不住怒斥,「你跳的都是什麼?你誦的都是什麼破經?就你這天賦,不是棺前唱戲,實乃屈才!」
「作甚?」道牧並沒有停下動作,在他看來,滑稽的一切,且實打實的有成效。
「蠢貨,這一切,與你無關!」滅心牧劍在袖中顫得道牧右手發麻,看他給氣得,「是地下那個神秘的大傢伙,難道你的眼睛沒有看出來嗎?」
「沒看出來,眼睛在這失效,腦子裡的東西也不靈光。」道牧終停下動作,牧屍亦沒有任何動作,想到之前自己如賣藝的猴子一般,切齒道,「不都是你給的主意。」
「我讓你作道念經,不是讓你唱戲!」滅心牧劍沒個好氣,本以為道牧腦子靈水,恁地關鍵時刻,蠢得要死。
「有沒有可能,莫況正與地下那大傢伙融合?」道牧猛地挺直身子,緊握決刀,環視洞穴。
石壁上,牢洞中,地面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牧屍,有人,有精怪,有靈獸,分明是要瓮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