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皇手上的馬鞭草恢復精神,蔫葉轉綠,很快恢復生機。「仙師,你覺得呢?」饕皇遞迴馬鞭草,笑容意味深長。
饕皇不再停留,轉向繼戎,再行一禮,「繼戎仙師,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手下得來其他奕劍門弟子的消息,疑是李慧雯仙師和肖菁菁仙師的隊伍。」言行畢恭畢敬,找不得失禮之處。
繼戎雙手環抱,劍敲肩膀,噠噠作響。近距離打量饕皇,目光如劍,可戳破人的偽裝。雙方對視數息後,繼戎這才鬆開雙手,仗劍指前,身體微躬,對著後院作一請禮。
無論真假,饕皇一席話,真真實實戳中他的軟肋。
饕皇踏上一步台階,停了下來,轉身看正沉思中的莫甯,「莫甯仙師,這事恐怕少不得你助力。」語氣平常,卻將莫甯喚醒,頓時四目相對。
饕皇笑著點頭幾下,遂轉身登台,步履蹣跚,要倒不倒,惹得周圍其他人替他著急。
望著幾人消失的方向,各門派弟子不計前嫌,皆交頭議論紛紛。
同饕皇一起前來的甲衛,好比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雕塑,整齊劃一紮根在原地。面無表情,紋絲不動,更別說交頭接耳,同其他人一起議論。
涼風習習不斷,很快帶走惡臭。修仙者與凡人甲衛,就同涇渭分明的河水。交融的兩個世界,誰也不理誰,視其為空氣。
廳堂。
老氣給三人斟茶,分不得哪是茶氣,哪是老氣本尊。外面的風進不了一縷風,裊裊的茶香,充斥整個廳堂。
「陛下,請直奔主題。」寶劍橫放桌案,繼戎兩手交叉放於腹部。看似老神在在,卻渾身繃緊,手臂不時抽動一下,兩手交叉不過在掩飾罷了。
莫甯聞言,並未附和,更沒開口言語,靜靜看著饕皇。
「那隊伍中,可有一黑紅道袍小青年,一雙令人難以釋懷的血眼,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若有若無,且名道牧?」啷螂啷,饕皇兩手顫顫,茶杯與茶蓋互相打架,茶水灑落幾滴,瞬息蒸發,茶香四溢。
「他腰上更是系一塊黑金腰牌,織府,牧劍山弟子,道牧。寡人屬下眼界低下,而寡人也只聞織天府,未曾未過牧劍山脈承。」
「若真如陛下所言,是肖菁菁的隊伍,無疑。」繼戎強壓兩手,語氣卻帶咬牙切齒,惹得他人關切。「陛下,可否告知繼某,他們現於何處。」繼戎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
饕皇依舊不緩不慢,帶足節奏。
「寡人正是為此而來……」
半時辰後,饕皇同老氣自行離去,留下繼戎莫甯二人。
「陛下,放任他們離去,如果他們自覺過來,豈不是白白失了百具鮮美骨肉。」老氣一張一縮,附在饕皇背後。
「饕食國在我八爪之下,一隻螞蟻也別想逃……」
廳堂中,氣氛沉悶。
終有微風襲入廳堂,卻帶不走濃郁茶香,更帶不走繼戎莫甯的煩思。
「繼戎,饕皇有問題。這天,邪乎。」莫甯再三思考,還是說出心裡話,「好似一個瓮,我們就是瓮中魚鱉,任人宰割。本以為這些日子,胸氣不順是因修行有恙所致……」
「表姐,你何時變得疑神疑鬼?」繼戎撫摸手中寶劍,頭也不抬,「若真同你所講那般,我們更應該趕緊與菁菁匯合才是。」
「我並不反對趕緊與肖菁菁匯合……」莫甯猛地起身,來到繼戎身邊,一把奪得寶劍。鏘,一聲響,寒光璀璨廳堂,而後茶香竟然快速消失。
「匯合後,一齊勸說她們,離開此地。」
鏘,又一聲響,寒光消逝,莫甯將寶劍塞回繼戎懷中。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