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也只是稱呼他為「萊比錫」或是「海因里希」。
時至今日,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的名字了。
……父親突然呼喚自己的名字又是什麼意思呢?是表示不滿?亦或是親昵?還是說,這是一種掌控……或是警告?是在表示自己在他面前還是孩子,還是說對我掌控萊比錫的局面已經有些不滿……
萊比錫伯爵快速思考著、卻仍舊無法分辨彭波那齊的意圖,只能恭敬的說道:「至少我們已經知道,貝亞德女士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西雅爾多王子那裡……」
「她喜歡那個類型的?那送給她吧。」
彭波那齊隨口說道:「我回去把小西雅爾多從瓦倫丁里除名,她想要也可以直接帶走。」
「是,我們還已經打聽到,她帶著一個怪物去了一趟通靈塔……」
「……怪物?」
彭波那齊挑了挑眉頭,有些訝異:「是影魔?」
萊比錫伯爵搖了搖頭:「不是,是有血肉的怪物。看起來……似乎有點像是幼年的巨龍。」
「或許是她的寵物吧。」
彭波那齊不以為意,笑著評價道:「也可能是她的情人或是孩子,也可能是情人與孩子。誰知道呢。」
他聽到這些情報,再度看向萊比錫伯爵,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錯,還沒有讓我太過失望。」
「這都是您……」
萊比錫伯爵拍馬屁的言語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打斷。
「——但還不夠。」
彭波那齊隨手將那已經空了的酒杯遞到萊比錫伯爵手裡,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別讓我等太久……你什麼時候能找到貝亞德?來個准數。」
「如果順利的話……」
「我不要聽『如果』這種敷衍人的話。」
彭波那齊目光深邃:「今晚天黑之前,我要見到她。不是都有線索了嗎?那就去找。」
萊比錫伯爵應道:「是……」
「哦,對了。記得客氣點,別給我惹麻煩。」
「……是。」
萊比錫伯爵沉默了一會,還是低頭應道。
金髮紅眼的青年強調道,眼中滿是厭倦。那是他對自己的「孩子們」總給他招惹來各種各樣敵人的厭煩——儘管彭波那齊性格起伏極大、奢靡又墮落,但他自己的敵人還真不多。
彭波那齊畢竟是宴主信徒,信奉著「來往皆是客」。
他對客人們的態度,比對自家孩子要好的多。比起威脅與強迫,更多的是帶著人去玩,通過無盡歡樂來交朋友。反倒是在和他混熟了之後,他的態度就開始漸漸變得不好了,也顯露出自己的易怒與無常。
反倒是他的那些孩子們——那些被他轉化的月之子,行事風格都要比他張狂、高調許多。他們從來不怕惹事,反正大不了回來給彭波那齊艹一頓。彭波那齊在發泄完之後,總是會給他們擦屁股的。
其中最為出名的,也就是「魅魔」艾瑪。
但最近二十多年裡……萊比錫伯爵卻清晰的感應到,彭波那齊是愈發的易怒、暴躁了。以往那些孩子們的犯蠢,他總是會一笑而過、甚至哈哈大笑,而如今發怒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他以前的欲望也沒有那麼強盛,仿佛每時每刻都要發洩慾望——那時的他相對來說更喜歡開宴會,和他結識的朋友們飲血或喝酒。每天聽著音樂、看著表演、日復一日的聊著某人的八卦與黑料、銳評國王與其他派系的愚蠢與失敗,血肉之欲的占比反倒不足十分之一。
他這些年所留下的親生子嗣如此之少,便是證據。
——那似乎是一種焦慮的情緒。
也可能是心靈的老化。
萊比錫伯爵與他在通靈塔的朋友聊天的時候,也了解過……愛之道途的長壽不意味著永生。那是一種「極為強盛的生命力」,精神卻並不屬於長生種。
月之子的生活比起真正長壽、因而生活極為慢節奏的精靈,要更接近於人類。這便是證明。
而這也意味著,月之子有著另一種「壽命」。那就是他們的精神壽命——即使是月之子,也是多道途的物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