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的扈兵背著他的屍體,扯著趙郡鎮的鎮旗就要撤退。
但白馬義從們哪能看到將要到手的鎮旗飛走,皆要衝馬奔來,但被趙容的扈兵用鮮血給阻擋住了。
之後圍繞著這面鎮旗,趙容的扈兵與幾個白馬義從三搶三奪,終於就剩下一名扈兵渾身浴血的帶著鎮旗從戰場中撤下。
為此,連趙容的屍體都沒能來得及帶走。
趙郡鎮是崩潰了,但還是有不少趙郡鎮的鎮戍卒逃散出來的,他們在看到那面卷著鮮血的鎮旗後,自發靠攏了過去,然後護著鎮旗就撤到了後方的河內鎮。
在那裡,僅剩下的那名趙容扈兵,倔強地屏住淚將手中裹著血的旗幟再次揚起。
他在飄揚的旗幟下,嘶吼:
「咱們趙郡鎮還在!」
其聲落下,後面是數十殘卒在吶喊,屬於趙郡陣的軍魂在誕生。
這些殘卒的吶喊也傳到了陣內的韓浩耳邊,此刻雙腿都受傷的他,聽了這話後都不自覺地從擔架中站起,他動容到:
「有這般敢死志士,我黃天之志焉能不成?來人,將我大纛前移,我要和弟兄們站一起。」
當然最後韓浩還是沒能站著一線,他是被擔架擔著去的。
回到這片戰場,白馬義從在擊潰了趙郡鎮的中軍後,雖然遺憾沒能奪旗,但也將趙郡鎮打得潰不成軍,再不能重整。
因為大量基層吏士的死亡,這些逃出的殘卒即便能重新匯在軍旗下,但也已經喪失了組織度了。
趙郡鎮剩下還有一營,是劉固的,但因為劉固此時已經昏迷過去,也沒辦法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但劉固這個營頭是趙郡鎮裡少數有老兵存在的營伍。這些老卒之前都參加過襄城之戰,是此戰漢軍一方摘選的精兵。
在這些老卒的調度下,劉固營雖然左翼崩解,但依然成功撤到了原陣地,在楊茂的本兵的支援下,勉強穩住。
但這個時候,驅趕著潰兵的白馬義從就壓過來了。
他們席捲著戰場,一路沖行到劉固營所挖的塹壕前,正要進行衝擊。就在這個時候,一支五百人的長弓手突然出現,直接對著這些白馬義從就是拋射。
但因為白馬義從沖得快,這些箭雨大部分落在了後面一直撿便宜的帳下騎都身上。
在弓箭手放完之後,附近的弓弩手也開始對著集火。
而這些漢軍騎士因為前面有溝壑擋路,還有被卸下的廂車堵著,沖又沖不過去,只能在箭雨下哀嚎落馬。
這個時候,魏郡鎮的魏種也帶著步槊手,以嚴密的大陣靠了過來。魏種更是當頭站立,高吼著鼓勵著麾下的兒郎:
「弟兄們,復仇!」
「復仇!」
魏種與剛剛戰死的趙容是關係莫逆的友人,他們曾一起受學於隨軍學堂,是同期生。
見自己好友死得這般悲壯,魏種心中滿是怒火。
他將軍中的弓弩手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對著那些耀武揚威的漢軍騎士就是一頓宣洩。
效果很顯著,漢軍騎軍的衝擊戛然而止,大量騎士沿著他們剛剛突進的通道再一次狼狽潰逃回去了。
騎都督張純的戰馬也中箭倒地,頗為肥碩的他直接被戰馬壓倒在地,他看到奔過去的公孫瓚,哀嚎道:
「公孫將軍,救一救我。」
但公孫瓚此刻正組織著白馬義從救助落馬的夥伴,哪有時間去救張純。
而且就算能救,他公孫瓚也不能表現出來啊,不然讓弟兄們如何想。
所以他充耳不聞張純的呼喊,但還是對一邊的王門道:
「你去喊那些中軍帳下突騎去救他們騎都督,說就在這裡。」
王門點頭,忙找了幾個突騎,讓他們去救自己的長官。
第四百三十九章 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