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呼張宗者正是隊將韓常。
他要比張宗更早地來到了這裡,此前一直帶著全隊四十卒伏在密林中。然後就一直看著張宗到達,張宗發呆,張宗急躁。
直到看到張宗要走了,他韓常才出來。
韓常留下本軍弟兄們,獨自鑽了出來,然後就看到那些漢軍吏士們紛紛拔刀拉弓。
這個時候他不能有任何的緊張,不然不說伏擊能否成功,自己也要將命留下。
的確,此時的張宗內心的警惕已經拉到了最滿,他對於韓常的目的有了戒心。
於是,張宗並沒有如韓常料想的那樣打馬上前,而是遠遠的就問道:
「韓弟緣何這般晚來?莫不是一直在林中覷著我?」
山既不來,咱就向山走。
於是,韓常再次向前,便對張宗回道:
「張大兄,你這可要理解弟弟。弟弟也是第一次做這等事,也怕得很。不得看看張大兄誠意,弟弟是不敢出來的。」
韓常的這番話對張宗還是有點說服力的,畢竟他自己換位思考一下也會擔心自己這邊會不會拿人家人頭邀功。
所以此刻,望著對面那般如臨大敵的樣子,韓常暗暗想自己還是有點著急了。
而那邊,張宗看到韓常獨自走來,又聽到他的話,明顯有點鬆懈了。
他將馬一夾,走馬走到韓常面前,鼻子裡哼出一口氣:
「韓老弟,不能只光看自己呀,人不能太自私,你也不想想?做這等事,老兄我是不是也在幹著擔系?」
接著,他還頗為自豪地指了指自己:
「你困蹙水盡,是我對你施與援手,是不是對你有恩?更不用說,我主曹公豪傑也,你能在他麾下自能有一番事業,那我這恩是不是就更大了?你現在這樣猜忌我,不能不讓老兄寒心吶。」
甚至最後張宗還又一次強調:
「寒心。」
這時候,韓常靜靜凝視著越來越近的張宗,見他左手攬轡,右手提鞭,外罩著衣袍,腳蹬著步履,一副悠閒的樣子。
於是,他緩緩開口,卻說出了一句讓張宗分外疑惑的話。
只聽韓常道:
「小弟就是知道老兄是個重情義的,所以才覺得務必要給老兄一個機會。我主開天闢地,是經天緯地的英雄。現在特邀老兄入我泰山軍,封候拜將不敢誇口,但必能使老兄伸展志氣。你看如何?」
張宗被這話說得有點懵了,難道他走錯了?這裡不應該是他受降韓常嗎?怎麼聽韓常的意思是要收編自己吶?
就在張宗歪著頭,臉上的疑惑也要被驚疑給替換的時候,韓常動了。
在距離張宗馬頭不過三尺的地方,韓常一躍而起,然後就如奔馬一樣躥到了張宗的面前。
然後他就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躍上馬,抽出短刃就頂在了張宗的脖頸上。
一時間,形勢互換。
刃交脖頸,張宗只能苦道:
「兄弟,咱們是一家人,我早就心慕泰山軍,恨不能加入。現在有老弟的引薦,還有什麼說的?這泰山軍我入定了,我說的。」
……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韓常一般果決勇銳,也不是所有漢軍都如張宗那樣憨直傻氣。
在祝阿城北的一處河谷。
一場泰山軍和漢軍的小規模戰事正在的爆發著。
在赤潮的夾擊下,有一支泰山軍騎隊正在艱難搏殺著。
領頭的一位泰山軍軍吏使著一馬矟,沖奔在最前,槊下幾無一合之敵。他後面的幾個袍澤就是以此人為箭頭,才能突圍到如此。
但外面圍著的漢軍越來越多,很顯然他們這支騎隊是一股腦衝到人家的窩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