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的說話聲,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醒過來。
她心想,醒來又有什麼意思呢?她寧願一睡不起,在夢裡,至少有無名陪著她,醒了,只能一個人面對著空空蕩蕩的宮室,太煎熬了。
圍繞在她身邊的人,一直是沈文卿,綠衣和鍾姑姑,裴琇偶爾來一下,而白曄從未出現過。
五月一到,春天開始轉暖,昭示著初夏即將到來。
綠衣一直哭,哭得眼睛都腫了,聲音沙啞,再後來,馥郁也回來了。
無名是軒轅凌,算起來,馥郁是他的表妹。
齊大人開始來得還好,後來來得越來越頻繁,每次都在床榻前絮絮叨叨裴相又攬權了,比以前更勝,裴相選中的那顆棋子,慶安王的幼子鳳晟已經開始登堂入室,探子傳來的消息,慶安王已經開始磨刀霍霍準備回帝都扶持幼子登基為帝。
鳳瑾一病不起,戶部開始被擠壓,齊大人抱怨陛下再不醒來,他就要撐不住了。
五月初五,端陽節。
在粽葉和糯米的香氣里,鳳瑾終於睜開了眼睛。
當時,守在床榻邊的是綠衣,她腫著一雙核桃眼睛,邊吃粽子邊嘟囔陛下怎麼還不醒,張太醫的醫術太差,明明陛下脈象沒問題,怎麼就是不醒。
「綠衣。」
鳳瑾輕咳一聲,她突然醒來,嚇了綠衣一跳,那口粽子就卡在喉嚨里,出不來下不去,噎得她翻起了白眼,鳳瑾有些無語,在她的後背重重打了一拳,才把那口粽子打出來。
「陛下,您醒了?」
順過氣來後,綠衣喜出望外的說道,鳳瑾輕輕應了一聲,神色淡淡的。
不知是不是綠衣的錯覺,女皇陛下好像變了很多,她眼睛裡的光芒好像一下子變得暗淡了。
若是從前的女皇陛下,眸光凜冽,讓人心驚膽戰不敢直視,如今的女皇陛下,對什麼都淡淡的,則讓綠衣有些無所適從。
「陛下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奴婢去叫張太醫」
綠衣說著就要往外沖,鳳瑾輕聲叫住她,「不必了,朕沒事。」
得知鳳瑾醒來,沈文卿,馥郁和鍾姑姑立即來了屋子。
「你們都出去吧,朕和文卿說會話。」
綠衣拖拖拉拉的不想出去,想和鳳瑾再說會話,被馥郁直接拖走。
門輕輕關上,屋子裡安靜下來。
鳳瑾沒有言語,沈文卿也沒有,他在等著女皇開口,他知道女皇有很多疑問。
不知過了多久,鳳瑾終於打破了靜謐,「可有他的消息?」
沈文卿搖了搖頭,「暗衛找了很久,一點蹤跡也找不到。」
看見鳳瑾眉眼中倦怠的神色,沈文卿連忙說道,「陛下別擔心,等再過些時日」
「再過些時日就能找到嗎?」
鳳瑾淡淡道,沈文卿啞然,別說再過些日子,就算再過十年八年,暗衛還是不可能找到無名。
就算無名忘記了前塵過往,他的本事還在,那已經是他的本能,暗衛是他調教的,暗衛追蹤的功夫也是他教導指點的,他若是存心想躲起來,他們怎麼可能找得到他?
「把暗衛都撤回來吧。」
鳳瑾的聲音悲涼而黯然,沈文卿怔了怔,「陛下,不找了嗎?」
鳳瑾垂下眼帘,手指纏著一縷髮絲,繞了好幾圈,她始終沉默著,仿佛沒有聽見沈文卿的問題。
就在沈文卿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剛要叫綠衣進來服侍,便聽到鳳瑾幽幽道,「不找了,那麼多人盯著,只會驚擾了他,讓他躲得更深,更不可能找到。」
沈文卿沉默了。
「文卿,」鳳瑾慢慢抬起頭來,目光溫柔而堅定,「朕相信,他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