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這病要怎麼治呢?」
「相爺的病不用治,好好休養便可。」
鳳瑾銳利冰冷的目光落在垂手站在一旁的裴忠臉上,「聽見了嗎?太醫讓裴卿好好休息,身為奴才,就該好好侍奉主子,你們是怎麼做的?居然拿這些公文來打擾裴卿休息!」
裴忠心神一凜,也不敢說是相爺不肯聽勸。
「裴卿是大周的肱骨之臣,是國之棟樑!你們要是再伺候不好他,就自個下去領板子,朕再派好的來伺候裴卿!」
裴忠連忙跪地,連聲請罪。
「你也用不著跟朕請罪,你們伺候不好裴卿,讓他終日操勞,累得吐血昏倒,不是對不起朕,是對不起天下百姓!」
裴忠臉色變了又變,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女皇在藉機敲打裴府?
只是女皇故意把相爺捧到那麼高的位置,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女皇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軟刀子,既割在他的身上,也割在相爺身上,偏偏軟刀子雖然割得疼,但表面上不流血,外人根本看不見。
鳳瑾看了沈文卿一眼,「文卿,派人把這些公文分別送去唐中德,宋明和齊恆府上,虧朕那麼信任他們三位輔政大臣,居然辦事懈怠,瞅著機會偷懶,把這麼多公文全推給相爺來處理,不知道相爺病勢沉重,要好好休養嗎?你告訴他們,這次是初犯,朕就不跟他們計較了,若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裴忠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女皇輕而易舉一句話,就把這些最重要最機密的公文帶走了,偏偏女皇滿口關心相爺身體的語氣,讓人想反駁都沒處反駁。
若是相爺醒來,非氣得病情加重不可。
裴忠心急如焚的看向病床上的裴琇,在他的期盼下,裴琇終於幽幽醒轉。
看著滿屋子的人,裴琇眼神有些迷茫,只一瞬,那雙眼睛就恢復了往日的銳利深沉。
「裴卿感覺如何?」
鳳瑾坐在床沿上,滿臉關切,語氣真摯。
裴琇瞳孔一縮,看著空蕩蕩的書桌,和裴忠滿臉慚愧焦急的表情,裴琇略一思索便懂了。
「微臣並無大礙,驚動陛下出宮探望,實在是微臣的不是。」
他說著,就要起身請罪。
鳳瑾微微用力按住他的肩頭,微微笑道,「裴卿身子不好,不必多禮。」
見裴琇陰沉沉的目光一直往書桌上看,鳳瑾微微一笑,「裴卿不必看了,朕已經派人把那些公文送去了唐中德,宋明和齊恆府上,讓裴卿帶病操勞到吐血暈倒,朕都沒有察覺,是朕的不是。為了彌補朕往日的疏忽,從今兒起,所有的公文呈到御書房,任何人不准帶任何公文出宮,三位輔政大臣必須在御書房處理完政務才准回府,若是處理不完,則歇在宮中,第二日繼續處理。」
裴琇臉色一變,這是要釜底抽薪?徹底的要他碰不到公文嗎?
他的臉冷了冷,淡淡道,「陛下不必擔憂,臣沒有大礙」
「裴卿就不必再硬撐了!太醫都說了,裴卿操勞過度,嘔心瀝血,再不好好休養,只怕身子要垮掉。」
裴琇剛開口,就被鳳瑾快言快語的打斷,她看著裴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色,嘆息一聲,「裴卿你就安心休養吧,大周不能沒有你,朕也不能沒有你,只有你真真正正的養好了身子,才能為國盡忠,為朕盡力!萬不可再做出帶病處理朝務的蠢事了,若是再累倒了,朕可是會心痛的。」
裴琇冷冷一笑,冷得刺骨的眼神死死盯著鳳瑾,「微臣病倒,陛下當真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