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測艙,無聊地嘆了一口氣。
當確認身份之後,艙內發出溫和的、讓人想要放鬆的聲音。
「今天的模擬演習,您的操作非常危險。何歡,你是在追求無限接近死亡的刺激麼?」
何歡的雙手很自然地放在胸口上,語氣平靜地回答:「不,第一中隊百分之六十都是新人,缺乏經驗。包括許沖在內,他們都殺不了我,我知道死亡的界限在哪裡。」
監測艙又問了那個被問過無數遍的問題。
「你恐懼死亡嗎?」
何歡輕笑了一下,就像語文考試里最後的大作文,他每次都能找到不同角度去回答問題。
「我上過太空,去過月球和火星,在黑魘之戰中生還,看過最壯闊的海,見過最深的夜,喝過火星上提純的水……我沒有遺憾,所以無所謂死亡。」
心理監測結果出來了,何歡剛好合格。
多一點他就要接受專門的治療,少一點又顯得太正常。
每一次的心理監測對於何歡來說,就像是假期最後集中趕作業。
總算結束了這無聊的談話,走出艙門的時候,何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當他離開心理監測艙,他的監測報告就被送到了東區的核心人物,中將洛天河的手上。
洛天河的秘書官看著這份報告,皺起了眉頭說:「閣下,我去看了何歡的演習,他的作戰風格很囂張,讓人感覺沒有什麼能束縛住何歡,這很可怕。一個人,把死看得像放下一杯茶一樣簡單,他還有什麼在乎的?有時候我懷疑他是不是沒有人類的感情,卻又恰到好處地把自己偽裝在正常的範圍里。」
洛天河淡淡地笑了一下:「天才和瘋子,本就是一線之隔。他知道要把自己的出格給偽裝一下,說明他還沒有太瘋。」
當天晚上,何歡正在基地的餐廳里吃飯,他的手錶就彈出了一個文件夾。
老顧的辦事效率還是相當可以的,上午回基地的時候讓他查的事情,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何歡放下了筷子,將文件夾點開,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穿著預備役的迷彩服,臉上是稚氣卻神采飛揚的笑容。
拍照的時候估計年紀很小,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所以眼睛很大,看起來亮閃閃的。
何歡笑了一下,心想小朋友從前一看就天真浪漫很好騙,哪像現在啊,就是一隻小刺蝟。
但刺蝟的肚皮,也是柔軟可愛的。
「何邪,笑什麼呢?騷得讓人害怕。」
有人端著餐盤在何歡的對面坐了下來,是另一位a級操作員周洪,同時也是第三中隊的隊長。
「我又沒對著你笑,你害怕個什麼勁兒。」何歡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你今天模擬演習可以啊,把老許帶的那幫新人殺了個片甲不留。」周洪說。
「正常,如果是你帶隊跟我演習,也一樣片甲不留。」
「……」周洪哽了哽,「我們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我可以啊,難道你不行?」
「想想,我和老許還都是賤骨頭。每次看你兇狠地湊到自家隊員面前狂狙,像老貓玩耗子一樣欺負他們,我和老許竟然還由衷地感激你……」
何歡抬起眼來看著對方說:「那是因為你跟老許都是明白人。被我何歡狂虐,好過在火星戰場上被一炮轟成宇宙垃圾。」
周洪也是何歡的老熟人了,是何歡少數百鍊成鋼的老友:「我聽說今天上午你甩掉了護衛人員,跑去看了一場飛艦比賽?朋友,你的生活很豐富啊。」
「嗯,還挺有意思的。」何歡還在繼續瀏覽賀行的資料。
「有意思?祖宗,你可是我們東區僅存的s級操作員了,萬一在外面磕了碰了有個好歹……」
「沒有和我匹配的火控手,我就是門啞炮,也不知道你們緊張個什麼。」何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明知道敵人的『刺客』就隱藏在普通人群里,你還搞這樣的事出來……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玩完!我們東區就真成了啞炮了!」
「老周,你是不是想我不再搞事兒?」何歡關閉了文件,看向周洪。
「廢話,當然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