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眉飛色舞地跟蘇禪說自己的教育革新,蘇禪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知道金嗓子喉寶多少錢一盒?」
「我買過,十二。」
「盯一次早讀課只有十塊錢哎,你這麼賣命幹嘛?」
知道真相之後眼淚雖然差點掉下來,盧令令還是死鴨子嘴硬,反駁說,「教育怎麼能用錢來衡量,監考一場給兩三百,那你也就是在上面坐著不動,又沒跳兩個小時脫衣舞。」
「你想跳,我給你這個機會唄!」蘇禪說,「我知道你在學校接受過那些崇高的教育理念,覺得老師就應該是偉大又無私的,但你漸漸會明白,有些事情並非你想像得那樣,有時候吃力未必就討好。」
「你這樣說話很市儈哎。」
「市儈跟實際,看上去很像,其實大相徑庭。」
上完早讀,一個男生跑來,向他討手機,盧令令楞了一下,想起昨天晚自習沒收了他的手機,還是一部腎6。
手機是讓老師們最頭疼的事情,一部pda少則一千多則幾千元,收上來怎麼辦,砸掉?沒收?
學校里就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有一位班主任曾經沒收了五部手機,然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砸掉了六部……細究起來,把人家幾千塊的東西毀掉,這已經屬於行政違法了。
盧令令對上課玩手機一事管得很寬鬆,看見就警告一下,可是這個男生連著警告了三次還是屢教不改,不沒收都說不過去了。
他現在厚著臉皮來討,盧令令對他說,「你讓你家長給我打個電話,要不然,這部手機就跟我姓了。」
男生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答應了。
他自認為處理得相當人性化,回去跟蘇禪得瑟,蘇禪十分詫異,「你這個臨時工當得越來越任性了啊,跟家長談話這麼高級別的支線任務你都擅自解鎖了!?」
「你不管,我難道也不管嗎?」
「誰的手機?」
他說出那個學生的名字,蘇禪嘆口氣,「家長談話的前提是,家長有威懾教育作用,那個男生從小父母離異,他爸是那種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的大忙人,從小就用錢滿足這孩子的一切要求,跟他談話一點用也沒有。」
「不是吧!」
「批評教育一下就行了,把手機還他吧,不要自找麻煩。」
「不行啊,我覺得這種家庭教育太成問題了,要不我家訪一次吧!」
「噗!」蘇禪一口茶噴出來,抹抹嘴,「光是家訪怎麼行,你這樣,你去婚介中心找一個跟他爸年齡差不多,又會來事的女人,介紹給他爸,家庭完整了才有家教可言。」
盧令令認真思考這個建議,「我沒當過紅娘哎!」
「靠,你還當真了!」蘇禪說,「如果一個孩子家很窮,上不起學,你是不是要給他捐款;如果一個孩子得了尿毒症,需要腎,你是不是要割一個腎給他;如果一個孩子混了黑社會,被人追砍,你是不是要變成功夫巨星去救他……拜託,我們是老師,我們管的就是這一畝三分地之內的事情,就像醫生只能治病,交警只管交通,職能之外的事情不要瞎操心。」
蘇禪拍拍他,總結道,「熱心是好事,但有時候卻能辦壞事,當老師四個字——『問心無愧』!」
蘇禪轉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包裹,「呶,給你的。」
「咦,你送我禮物!?」盧令令又驚又喜。
「拆開吧,瞧你樂的。」
盧令令打開,是一個向日葵套枕,《失戀33天》裡王小賤戴的那種,蘇禪說看他中午趴在辦公桌上睡覺,慘兮兮的,有這個會舒服些。
盧令令一陣感動,「蘇老師,你這個人其實……」
「去去去!」蘇禪作趕狗的動作,「誇我的話就免了,我上課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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