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百名士兵眼中疑惑不堪,他們有的出自山民獵戶,有的出自遊歷各國的浪人,還有的是落魄劍豪或劍豪弟子的身份。
鈴木灌土不讓他們提這個,不讓他們提那個,不知他們又能提什麼?
一橫一豎?
不是生存,就是死亡?
望月千葉在不遠處停下腳步,他要自己觀摩鈴木灌土的訓練方式。
他知道鈴木灌土出仕佐佐成政的時間極早,在佐佐成政已經不親自負責練兵的時候,他亦可以通過觀摩鈴木灌土,來理解佐佐成政的思維方式。
眾人各懷心思,卻無人應答,只是直愣愣地釘在原地。
「八嘎!我問你們聽見了嗎!」
鈴木陡然間一聲暴喝,身上迸發出豺狼般危險的氣息,幾乎令他身旁的幾個新兵站不穩腳跟。
「聽見了……聽……聽見了……」
新兵蛋子們稀稀拉拉地應著。
灌土忽然將鐵炮換到左手,取出打火石,啪啪兩聲點燃了鐵炮的火繩,對準新兵們的腳下,「嘭」地開了一炮:
「我問你們,聽見了嗎!」
「聽見了!」
儘管還有些耳鳴,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地高喊應聲。
「就這麼地了,上午訓練站軍姿,你們就這麼站著吧,現在九點十七,等到十二點的時候,放你們去吃飯。」
說罷,灌土一邊鼓搗手裡的鐵炮,換裝彈藥,一邊走到樹蔭下斜倚著樹根躺了下來。
把手裡的鐵炮清理乾淨之後,他從另一個袋子裡摸出一個紙殼彈,左手持著鐵炮,右手拿著紙殼彈用牙齒將其咬破,往火池裡倒入了足夠劑量的火藥之後,其餘的連藥帶彈,一股腦地從槍口塞進了槍膛。
直到他用一根細長的鐵棍探入槍膛里,將彈丸、火藥壓實,這才一身輕鬆地吁了口氣,握著酒葫蘆的小蠻腰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望月千葉與那些新兵一樣,站在烈日之下,未曾移動過腳步,他將鈴木灌土清理、裝填鐵炮的動作全部看在眼裡,不由暗自心驚。
就算是他見過最熟練的鐵炮射手,要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也非得四五息(一分鐘)的時間不可,但鈴木灌土動作極快,至多只有三息吧。
就這樣,千葉與那些士兵一起,一動不動地在烈日下足足站了三個小時。
相對於千葉的一絲不苟和紋絲不動,士兵們顯然撐不了太久,才一刻鐘的功夫,就已經有不少人有了小動作。
鈴木灌土雖然是眯著眼睛在樹下睡覺,卻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新兵們的小動作。
「八嘎!你你你,還有你!出列!」
在灌土的呵斥下,那幾個堅持不住動了的新兵被他點名叫了出來。
「從這裡到那座山腳下的樹,折返跑五十次!」
士兵們心懷不甘,卻只能乖乖聽命。
就這樣,方陣不斷地減員,從最初的100人,到最後,只剩下一人。
唯有一人,與不遠處的望月千葉遙遙相對。
鈴木灌土瞅了瞅時間……午前十一點五十六分。
他嘿嘿笑著從樹下爬起來,走到這最後一個士兵身後,繞著他慢慢打量。
此人的樣子倒是頗為年輕,只是不知道為何剃了光頭,一字連眉,容貌只能算普普通通,距離「粗獷」、「勇猛」是相差太遠。
「報上名來!」
「小僧……哦不,小人傑山雲勝!」
聽到這小傢伙自稱「小僧」,鈴木灌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個小和尚!不過……我可沒問你的法號,問的是你的名字!」
「小僧幼名勝之助,沒有苗子,在飯山出家之後,主持便為我取名傑山雲勝!」
「飯山?」
望月千葉的眉毛微微一挑。
飯山一帶本是北信濃高梨家所領,但在兩年前的越後騷亂中,高梨家卻投降了武田氏,還率兵參與了春日山城的進攻,已經被上杉輝虎除名。現在,飯山一帶的領主乃是柿崎景家。
「你既然是飯山的,為何不去投靠武田,為何不去投靠那位『越後七郡無人能敵』的柿崎景家?」
灌土佯作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