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其中的男人那張柔和靜美、俊秀無雙的臉上,美好的宛若一副精雕細琢的水墨畫。
淺色暗花紋錦衫包裹著男人日益消瘦的軀體,暖和的錦被只蓋到腰際,修長白皙的雙手交疊著搭在腹部,單單一個簡單的姿勢,便能窺見出這男人的嚴謹、內斂、溫和與不可侵犯的強勢。
察覺到有人進入,正在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安如晦轉過臉來,見到來者是他時,竟不覺驚訝,只淡淡的開口道:
「有生之年能吃一碗鳳揚王親手端送的米飯,也算此生無憾了。」
聰明的人說話從來不需要遮遮掩掩。
鳳情將手中的飯碗隨手放在安如晦枕邊的小几上,來到他的身邊盤腿坐下,哼笑道: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而且根本沒救了。」
安如晦嘆息一聲。
他的傻枝兒,嘴角在對他笑,眼裡卻在哭,他還有什麼看不穿的呢?
安如晦撐著柔軟的絨毯坐起身來,靠在車壁上與對面的男人平視,語氣波瀾不驚道:
「唯一能夠救我性命的靈草,應該是你動了手腳吧。雖然他們不肯對我透露一個字,但我猜,事實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鳳情打了個響指,挑著一邊的嘴角邪佞一笑,道:
「恭喜你,猜對了,」他直言不諱的道:
「安如晦,我巴不得你去死。」
安如晦垂下眼眸,平靜的道:
「我死了,枝兒不會好過的。」
「你還有臉提她?!」
鳳情驀地心頭火起,眸光兇狠,殺機畢現,強壓著自己的聲音道:
「你是怎麼對她的,本王一清二楚!別以為仗著她愛你,你就可以對她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她不捨得對你怎麼樣,可不代表,別人也不捨得!」
安如晦的神色終於微微變了一變,有些吃驚的問: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