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吐沫星子淹死,即便他厚著臉皮不肯走,朝廷也不可能留的。
但是另一方面,沈珣的資歷非常厚,在禮部多年,按理說入閣是指日可待,如果這個時候走了,不止朝廷會失望,皇上那邊也會掛上『臨陣脫逃』的印象,再想復啟就難了。
幕僚不說話,沈珣何嘗不知,搖了搖頭,道:「不用多說,我給老師寫一封信,五天內做好收尾吧,我待會兒去內閣見孫閣老。」
幕僚一驚,道:「大人,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
難道,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了嗎?
沈珣拿起筆,面無表情的道:「我若不早點走,怕是給朝廷麻煩更大,去準備吧。」
幕僚相當於沈珣的私人秘書,掛職在內閣的幕僚司,沈珣一走,幕僚就要坐冷板凳了。
這個幕僚沒有說話,深深吐了口氣,抬手道:「是。」
不多久,沈珣就到了內閣,但孫傳庭不在,他只能轉道來見周應秋。
周應秋看著沈珣的辭呈,久久不說話。
楊錦初只是一個侍郎,影響還算可控,要是這個老資歷的尚書,『帝黨』要員之一的沈珣也辭官,對於朝廷來說,無異於地震,也必將動搖孫傳庭這個『首輔』的威信。
孫傳庭要是被動搖,那對大明磨刀霍霍的『新政』肯定會是巨大的衝擊,後果不可想像。
周應秋看著對坐的沈珣,給他倒了杯茶,輕嘆一聲,道:「幼玉,你我共事,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吧?」
幼玉是沈珣的字,沈珣聽到『三十年』,這才恍然的抬起頭看向周應秋,已然是白髮蒼蒼,將近古稀之人。
沈珣有些恍惚,傾身道:「下官是萬曆三十二年的進士,算算,也已經三十多年了。」
周應秋抱著茶杯,心事重重,道:「聽說,你近來身體不太好?」
六十多的老人,身體有幾個是好的?沈珣知道周應秋要說什麼,直言道:「閣老的意思下官明白,只是,下官多留一日,對朝廷來說就多一日的危險,下官早去,內閣也早輕鬆些。」
周應秋知道沈珣說的對,但事情不可能會向他們預計的這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