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懈之心,歸柒郎不知又從哪冒了出來,偷襲了一名位置處於外圍的蠻族修士。猝不及防下,這名修士很是吃了一點虧,若非附近同伴及時救援,截下歸柒郎後續一擊,就算不死亦要重傷。
經此一番,眾蠻族修士再不敢輕忽大意,乾脆組成一個鐵桶式的防禦陣,擺出嚴防死守的架勢,不信歸柒郎還能奈何得了他們。
只是夜間不比白晝,黑夜之中,視線大受限制,更兼眾蠻族修士的神識遠不及歸柒郎神識強大,即便後者潛至近處,也無法及時發現出擊,防守得再嚴密,也等同於被動挨打。
於是乎,這一夜中,歸柒郎神出鬼沒,不時跳出來偷襲一下,一擊若未見效,便即遠遁。
一開始,眾蠻族修士還會派出數人追擊一番,但三五幾次下來,次次均是勞而無功,連歸柒郎的影子都追不到,也就索性聽任歸柒郎騷擾。反正只要防禦陣不散,歸柒郎就無法真將他們如何。
見蠻族修士龜縮不出,歸柒郎越發囂張,大搖大擺顯出身形,各色術法一陣亂放,什麼冰椎水箭、風刃火球,一股腦兒地狂轟亂炸下來,威力儘管不足以形成多大威脅,但這種噁心人的無良行徑,委實能讓人氣得直欲七竅生煙。
於是又有幾個蠻族修士按捺不住心頭怒火,追殺出陣,而歸柒郎也一如既往地逃之夭夭,留下幾名氣得發狂的蠻族修士在後面惡毒詛咒。
這般折騰了大半夜,蠻族修士實在不堪其擾,合計了一下,分出兩人,專門來牽制歸柒郎,後者現身後,便即出陣迎擊,免得大家都疲於奔命。
歸柒郎再次現身襲擊,見對方只追出兩人,卻未遁走太遠,將兩名蠻族修士引出一段距離,就返身攻上。
三人各施所能激鬥起來,起始歸柒郎還處於下風,守多攻少,不得不採取游斗的方式。但斗得一陣,歸柒郎就漸漸扳回劣勢,與兩名蠻族修士斗得旗鼓相當難解難分。
又斗得一刻,兩名蠻族修士真元愈耗愈多,法力逐漸不濟,歸柒郎卻仍舊精神抖擻如初,有如生龍活虎。此消彼漲之下,兩名蠻族修士開始支撐不住,越戰越覺吃力,不禁暗暗叫苦,又驚又疑,不明白這魔頭與自己二人鬥了這麼久,怎麼就不見一絲疲累之色?
再激鬥一刻,兩名蠻族修士的真元法力越發難以為繼,愈戰愈是膽寒。兩人不由萌生退意,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齊齊施法,將歸柒郎稍稍逼退,掉頭飛身便逃,徑直跑回駐地防禦陣內。
見兩人狼狽而回,眾蠻族修士大為驚愕,還未來得及詢問,歸柒郎便追了過來,喝叫道:「別跑,陪你歸大爺斗個痛快。」
這真真是實在逼人太甚,那兩個蠻族修士羞愧欲死,怒喝一聲,飛身出陣迎戰。
三人復又斗在一處,只激戰得片刻,兩名蠻族修士體內真元飛快消減,攻擊乏力,不得不完全採取守勢,在歸柒郎的狂攻猛擊下,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眾蠻族修士見勢不對,紛紛飛衝上前,祭出法器,狂風驟雨般攻了過來。
歸柒郎神識時刻關注敵方動向,早已抽身急退,飛遁而走,哈哈大笑道:「各位聽好了,冤有頭,債有主,桑亓起意害我在先,歸某自然要還之以禮,桑亓若是不死,歸某誓不罷休……今日暫且放他一馬,明夜歸某再來拜訪。」
大笑聲被夜風吹散,歸柒郎的形影亦消失無蹤。
歸柒郎雖然宣稱明夜再來,眾蠻族修士卻不會當真信以為真,並沒有就此撤去防禦陣,只是換了兩名人選負責牽制歸柒郎,依舊嚴防謹守。
果不其然,再守了小半個時辰,歸柒郎又自猝然發出一次襲擊,好在眾人有備無患,輕鬆將偷襲化解掉。另兩名修士出陣迎擊,讓歸柒郎無法隨意騷擾。
這兩名蠻族修士與歸柒郎激鬥一陣,彼此難分高下間,長夜終於漸盡,接近天亮時分。眾蠻族修士皆心中暗喜,天色一亮,視力便不受阻礙,只要兩名同伴全力出手,拖住歸柒郎數息絕不成問題,大家便可一涌而上。沒有夜色掩護遁形,任這魔頭再如何詭秘強橫,也休想逃出必殺之局。
眾人正自期盼天色快快亮起之際,歸柒郎卻忽然揮刀劈出兩道青色雷光,飛身疾速退開,很有些悻悻然地叫道:「桑亓,不信你一世都做個縮頭烏龜,歸某便等上一日,明晚再來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