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瞧她面含春意,馮元得意一笑,捏起她燙人頰肉,眼帶戲謔,說著氣人話:「想也不管用,爺偏不給你!哈哈。」
將她戲逗夠了,才正色道:「空閒時爺跟你立個朱粉芳的房契,去衙門過下明路,上頭得書你的名姓。還有平日鋪子要你定奪的大事小情,須刻個名章,『綠鶯』不是你本名罷,你可有名有姓?」
&婢本姓李,只家裡人喚大丫,並沒甚么正經名兒。」綠鶯想到年幼時,臉色一黯。
&丫,李大丫?」伴著嗤笑,馮元將這名咀嚼了幾個來回,嘖嘖,真是土掉渣兒了。
晚膳還未至,只能說話打發光景,馮元隨口問著:「家裡人呢?是死了還是遭災了,為何賣你?」問著問著便起了好奇之心,「為何不賣到大戶人家,偏偏是那落魄的劉家?」
&嗚......」綠鶯被勾起昔日委屈,再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奴婢未記事親娘便去了,後來爹爹再娶,那後娘時常打罵奴婢。生了個小子後,家裡緊巴了些,爹和後娘只顧著弟弟,奴婢吃不上喝不上。奴婢那弟弟生來便病懨懨的,爹爹為給他瞧病,便沾了賭,這一賭便一發不可收。奈何十賭九輸,便打量將奴婢賣了換銀兩。可大同府本地誰都曉得奴婢家裡的情形,後娘潑辣親爹無賴,怕買了奴婢後會遭一堆羅亂事,只那劉太太路經大同府,不知底細,才將奴婢買了去。」
馮元眉毛一豎,聽得心火直冒,一掌拍向桌案:「真是混賬!」想不到世上還有這般的親爹和惡母。瞧她哭得抽搐,他問:「你恨不恨你爹?」
綠鶯哭了一通,也好受了,聽他問話,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垂眸道:「奴婢那時小不懂事,如今瞧來,奴婢那弟弟不似爹爹親生。奴婢後娘平日愛塗脂抹粉招蜂引蝶,奴婢如今想起曾不止一回瞧見有男子進她屋子。這些爹爹皆不知,奴婢那弟弟模樣和性子亦不似爹爹。」她釋然一笑,「當初是恨的,如今不恨了,他也算得了報應。」
說完,她便有些懊悔自個兒的直腸子,竟將心裡話往外搗騰了個一乾二淨,他聽了這些,定會罵她心思歹毒、坐看親爹笑話罷?
出乎她所想,馮元哈哈一笑,見她是非明辨,非是那隻知愚孝的傻子,竟甚是讚許:「正是,他敢賣親女,老天沒劈他算便宜他,活該他頭頂綠油油。」
摸著下巴頦,他琢磨了須臾,開口道:「李大丫忒難聽,今後還是喚綠鶯罷,名章便刻『李綠鶯』。」
自曉得她身世後,馮元便隱約對她生了些許憐惜。往常夜裡只顧逞凶,如今行事,見她眉頭緊蹙時,他亦會緩上一緩,綠鶯的日子也朝著好的勢頭邁進著。
每日擺弄擺弄花架子、繡繡花樣子、為馮元烹些可口滋補的膳食,綠鶯嘴角掛著笑,前些日子虧損下去的氣色也迴轉過來,整個人如蛻了層皮一般,光鮮照人。她此時也算是事事如意了,唯有一件事讓她生了些毛躁。
按理說她和秋雲經了吳清一事,也算是患難與共過的主僕了,前幾日還親近著,為何這幾日忽地就對她冷淡起來?是她多心了還是秋雲在哪裡受了欺負?
秋雲木著臉抹完桌子,直起身朝坐在床上的綠鶯問道:「姑娘還有甚麼吩咐?」
綠鶯想了想,抿唇道:「我想喝水。」
&秋雲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熱茶端來遞給她,未瞧她一眼,直直盯著那杯沿兒,平聲道:「姑娘請用。」
不對!這麼客氣,這麼疏離,絕不是她多心!綠鶯將那茶盞接過來放到一邊,抓住秋雲的手急切問著:「你這幾日甚是古怪,你我名為主僕,可你亦曉得,我也是奴籍,因此從未將你們幾個當奴才般看低,你有甚麼難處不能和我說呢?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與我說,我替你做主!」
秋雲抬起頭,見她面上急色,知她是真心關切自個兒,心裡忽地生了些羞愧。
怯怯地望了眼綠鶯,她紅著臉搖搖頭:「是奴婢不好,奴婢不知為何竟生了心魔,見姑娘頭幾日還與吳公子郎情妾意,轉眼間就與老爺相親相愛,奴婢原以為你與吳公子不能結合是怕老爺的棒打鴛鴦和雷霆震怒,可瞧著更像是姑娘捨不得這榮華富貴,便、便有些怨怪上姑娘了......」
秋雲越想越羞臊,越說越自鄙,她端的是不知自個兒幾兩重了。彎下雙膝
35.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