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相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叫苗陀之人?」
「有,怎麼……噢,莫非那幾個不明來歷的軍兵就是……」
「沒錯,他們就是我馬悍的手下。」馬悍面無表情,但雙眼卻透出令人望之心寒的殺機,「一死一重傷,還要趕盡殺絕,看來笮相的手下,對我很不滿啊。」
笮融回頭喚過一人,低聲問了幾句,然後抬頭怒道:「此事也不能全怪某之手下,是你白狼城之卒先動的手,共殺某之軍卒二十餘人——某十倍損失於你,這筆賬又怎麼算?」
「他們是找死。」馬悍深深盯住那人一眼,果然長相明顯是山越人,毫不客氣道,「笮相也是知道,我與廣陵甘氏之事,你手下的兵,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笮融這下明白了,原來甘氏在淮陰城裡,被自家的亂兵看到……這結果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的確,惹了一個騎都尉的女人,死二十幾個小卒一點都不冤。
笮融知道馬悍沒有多少人馬,充其量不過百餘步騎,但眼下自己身邊同樣也只有百餘護衛,再看看對方身後那一群罕見的重甲騎士——先不說那一身裝備,光是那不斷滴血的武器與滿身斑斑血跡,就令人頭皮發麻,未戰先怯。真要發生衝突,實在沒把握啊!
笮融眼睛一眯,臉色一沉,倏地一腳將面前的山越人苗陀踹翻在地,怒不可遏:「好你個混賬!竟敢招惹馬都尉的女人。害死如此之多的兄弟,吾豈能容你!」
左右立即衝出四名護衛,將苗陀按住,下了他的腰刀與短斧。
「苗陀,你自個犯渾,不要怨我。」笮融說罷,對馬悍揚了揚下巴,「某將此人交與驚龍親手處置,如何?」
馬悍不動聲色拱拱手:「多謝。」
笮融對身側護衛使了個眼色,那護衛心領神會。上前揪起苗陀的後領,將之提起,當他身體貼近時,悄然將一把短刀插在苗陀的後腰帶上。原本一臉忿然的苗陀,臉色一僵,隨即松馳下來,不再掙扎,仿佛認命似地一步步走出大門,迎向馬悍。
當走到距馬悍十步時。苗陀停下腳步,雙手猛地一撕衣襟,露出精壯的胸膛,縱聲狂笑:「姓馬的。你的手下一個被我以矛貫腿,亂刀剁醬;一個被我親手拿下,割了二十刀,還撒上一把鹽。吊在城門洞前。你想為手下報仇,行,我就站在這裡。有種過來,拿刀朝這捅!」
苗陀將胸脯拍得嘭嘭作響,一番話令笮融的護衛們齊聲喝彩,連呼「好漢子」。
「他娘的,爺要活扒了他的皮!」周倉怒不可遏,拍馬近前,對馬悍道,「城守,讓我來活剮這混蛋,為兄弟報仇。」
馬悍拍拍周倉厚實的膀子,低低說了一句。周倉愣了愣,一言不發,策騎而回,隨後,一句話被白狼悍騎戰士挨個低聲通報:「城守吩咐,他一動手,全體下馬突進!」
馬悍翻身下馬,示意白狼悍騎戰士將銀箭牽到一旁,左手摘下流星錘,一步步走向苗陀。鐵錘及鏈條拖曳在太守府院門前的青石鋪就的地板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十步距離,片刻而至。那兇悍暴戾的山越人望著高自己近一個頭、臉上掛著令人心悸笑容的馬悍,沒由來心頭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捏住,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五步、三步、兩步……當那一身重甲的巨大身影完全將苗陀籠罩在陰影里時,苗陀再也承受不住這威壓,暴吼一聲,反手拔出短刀,連人帶刀向馬悍一頭撞去。
馬悍仿佛早就等著這一刻,右掌倏伸,一把扣住刀刃,一任苗陀使出吃奶的勁,亦不得寸進。旋即手掌一扭,鏘!刀刃被生生折斷。下一刻,馬悍手握斷刃,順勢刺入苗陀下腹,自下而上一挑——嘩啦啦!一大攤腸腸肚肚傾瀉而出,流泄滿地。
苗陀口裡發出慘絕人寰的厲泣,絕望而無助地撈住瘰癧滑膩的腸管往肚裡塞,塞著塞著,身體一陣抽搐,向前一栽,寂然不動。
舉手間就將元兇之一開膛破肚的馬悍,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欠奉,鐵鏈轉交到右手,呼呼掄舞,裹著一圈光輪,如出膛的炮彈,一往無前砸向廣陵浩劫的最大元兇——笮融。
同一時刻,周倉與白狼悍騎翻身下馬,重甲兵在前,弓兵在後,甲葉鏗鏘,腳步沉悶,不疾不徐,壓向笮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狼噬毒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