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謙笑了,也說:「聖誕快樂!」
&我有事?」
&現在在哪?」
&家唄。」
&怪,我看到你窗口有燈,嚇了一跳。」高子謙似乎鬆了口氣:「你不是說去上海出差,明天才回麼?我還以為你家給賊惦記上了呢。」
蘭翹怔住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天寒地凍的時刻,天寒地凍的心,卻突然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個人在關心著你,只憑感激似乎都無法回報。
過了很久,她才吸了吸鼻子,愉快地說道:「謝謝你啊。」
高子謙說:「不用謝,謝什麼啊。」停了一會,他又遲疑地問:「你怎麼了?」
蘭翹說:「沒什麼,挺好的,剛剛坐計程車的時候開了窗,可能吹了點風,嗓子有些啞。」
&樣呀,那你早點休息吧。」
&晚安。」
&安。」
蘭翹掛了電話,卻沒有動身,只是坐在沙里撐著下頜看著那隻腕錶呆。
怎麼辦?用什麼方法才好把表還給他?不管怎麼樣,大家總歸是甲方乙方,以後見面的時間還長,丟了極品男人已經夠讓人扼腕了,如果連大客戶都丟了,那又怎生是一個痛字了得?
她安安分分地坐著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門鈴卻在這時奇蹟般的響了起來。
這麼晚,會是誰?
蘭翹起身走到門邊,警惕地從貓眼裡往外瞧了瞧,看清楚來人後心中訝異得很,竟然又是高子謙,他怎麼跑來了?
她把門打開,一手牽著vodka的高子謙露出如同六月晴朗日光一般的笑容,把另一隻手上的盒子舉得高高的:「掛了電話,突然想起我有一個很好的櫻桃蛋糕,想當作聖誕禮物送給你。」
她哭笑不得地望著他,側身讓了讓,他就帶著vodka一人一狗大馬金刀地走了進來。
蘭翹抱著胳膊站在門口想了一會,然後一腳把門踢上:「好吧……其實我也有一瓶很不錯的加拿大冰酒,本來想晚上偷偷地一個人喝,既然你有好蛋糕,就拿出來跟你分享好了。」
高子謙大喜過望:「太好了,冰酒配櫻桃,真是人間難得的美味。」
他們在小茶几旁坐下來,房間裡開著空調,暖暖的風溫柔地吹拂在身上、臉上,蘭翹放鬆四肢伸了個懶腰,她覺得失意的自己完全有權利在今晚放縱一點,於是像個高高在上的女公爵一樣窩在沙里動也不動,指手畫腳地指揮著高子謙開酒瓶、倒酒、切蛋糕。
高子謙的脾氣卻出奇的好,一點也不覺得不公平,忙忙碌碌地按照她的指點做這做那,弄好了以後拿玻璃杯跟她碰了碰:「netbsp;透明高腳杯是葡萄酒的專用酒杯,和葡萄酒一樣,總是顯得優雅美麗,蘭翹捏著杯子的細長執柄,笑了笑,仰頭一飲而盡:「merrynetbsp;她抱著vodka的大腦袋,把下巴蹭到它光滑的皮毛上柔柔地笑著——其實,眼前這一切也很美麗。
韋小寶送的冰酒金黃剔透,入口清爽平滑;高子謙做的蛋糕紅白映襯,咬下去香甜柔軟;房間裡有溫暖的橘黃燈光,也有讓人愜意得想要睡去的暖風,更有英俊少年含笑微眯的桃花眼。這麼寶貴耀目的一刻,即使與rondefo11e腕錶上那四百顆鑽石相比,也毫不遜色。
高子謙看了她半晌,忽然問:「為什麼不開心?」
蘭翹怔了怔:「這麼明顯?」
高子謙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形狀很美的眼睛燦亮烏黑,清澈得可以印出人的倒影。
蘭翹小口啜飲著杯中的液體,沉吟一會:「不久前,我在金茂大廈接到一個電話——我的一個同事流產了。」她把杯柄夾在指中微微輕晃,認真地看著琥珀色的金黃酒液傾瀉流淌,聲音輕微得如同與自己低語:「那個同事今年三十一歲,結婚五年,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是你知道,多一個孩子就是多一份責任,想要給他最好的一切,所以她在工作上一直是我們公司里最努力的。這次公司里年後會有職位調整,她拼了命地跟人爭,爭職位、爭薪水、爭自尊,結果今天暈倒在公司洗手間裡……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現在的女人壓力大、又辛苦,內分泌很容易紊亂,一切都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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